至于床上的鞑子,被施忠按着脑袋用力在脖子上一拖,直接将整个人头砍了下来,提着他的发辫在自己的腰带上打了个结,就这么拴了上去,鲜血滴滴嗒嗒地落下来,那付模样就连峒女都惊了一下。
两个女人显然是认识的,峒女用土话向她问了几句,似乎是安慰和打听消息,等到哭泣不已的女子安静下来,向她比划了一番,然后便被后面的军士送出寨子,暂时安置在外围警戒的那队人里。
“她说大多数鞑子和女人都在议事厅里,这人是个小头目,管着十多个人。”峒女说完偏过头在脸上抹了一把:“我娘也在那里。”
这样的屋子为数不多,能住在里头的自然都是头目,在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了几处之后,施忠的腰上已经拴上了好几个血淋淋的人头,随着人声越来越大,他们也逐渐靠近了那幢最为显眼的石筑大厅,同时看到了对面影影绰绰的身形,那是姜才所领的另一队,从寨子的后门摸进来的。
等到两只队伍汇合,他们才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大厅除了当中的大门,没有任何的窗户,而里面还有近百名鞑子,以及数目众多的女子,强攻不是不可能,那样一来伤亡就不可避免了。
“怎么办?”
姜才和施忠对视了一个眼神,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的心意,别的法子都不可行,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一旦让里面的鞑子拿到兵器,就会同他们形成僵持,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峒女显然想到了这一点,望了一眼洞开的大门,红着眼睛点点头。
“一轮弓弩之后,所有人往里头冲,不论是谁挡在前面都是敌人。”姜才将目光转向峒女:“你来射出第一箭。”
简单地准备之后,两队人马分别伏在大门的两边,站在头里的施忠等人悄悄朝里头望了一眼,然后赶紧缩回头,在心里记下了鞑子的位置,等到对面的姜才打出行动开始的手势后,峒女一咬牙,当先从大门冲了进去。
“快趴下!”峒女用尖利的嗓音一边喊着土话,一边射出了手里的羽箭,将一个端着杯子的蒙古人射得仰面朝后倒去,大厅里突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她的尖叫声在空中回荡着,一瞬间所有人都呆在了那里。
当施忠和姜才带着头顶头缨身穿红袄的宋军冲进去的时候,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反应快一点的女人立刻倒在了地上,反应慢的则不幸被飞来的箭矢射中,而那些蒙古人突然之间就发现还能站在大厅里的,除了他们就是敌人,开始慌乱地想要找寻自己的兵器,然而已经晚了。
抛下劲弩的施忠虎吼一声扑上去,手上的利刃将身下的鞑子死死地钉在地上,一把拔出来,舌头在刀身上一舔而过,狰狞的眼神恶狠狠地盯向了下一个目标,那嗜血的表情和腰间的人头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姜才的长刀则在手无寸铁的鞑子人群里飞舞开来,惨叫声连连响起,一个鞑子竟然拖起身下的女人试图挡住,被他毫不犹豫地一刀将两人齐齐捅穿,少数反应快的鞑子找到了武器,然而很快就被潮水般涌来的宋军给淹没了,等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发现已经攻到了大厅的另一侧,局面大致上被自己人控制住了。
之所以要说大致上,是因为离他不远处的墙角,一个鞑子挟持着一个女子,女子虽然衣不蔽体,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而是带着深深地欣慰,哪怕她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弯刀,那一刻姜才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
而另一头,与他对恃的峒女全身都在发着抖,拿着弓的手不停地颤动着,看样子,她试图想要找出对方的破绽,可是那个鞑子很狡诈,大半个躯体都躲在女人的后面只露出小半边脑袋出来,拿眼睛打量着大厅里的情形,在那只眼睛里,姜才看到了垂死的挣扎和绝望,还有就是疯狂。
被他挟持的女子突然间笑了,用土话同峒女说了一句什么,峒女无助地摇着头,看样子怎么也不肯答应。就在这时,女子大叫一声,低头朝着刀锋撞过去,她身后的鞑子显然没有料到,一愣之下露出了大半个头来,峒女松开手,羽箭飞了出去,掠过鞑子的头顶钉在墙壁上,没等鞑子回过神,一道白光闪过,锋利的短刃插进他的眉心,直至没柄。
“砰”得一声,他手里的弯刀连同身前的女子一块掉在地上,本人却倚在身后的墙角里,至死都没明白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娘!”峒女扔下手里的弓箭,哭喊着扑了上去,姜才摇摇头,他看得很真切,那个女子颈部已经被划开,多半是活不了了。
施忠走过她们的身边,将自已的短刃拔出来,一刀割下那个鞑子的脑袋,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装束,提着人头走到姜才的边上。
“是个百户,咱们的伤亡不大,有几个挂了彩,都不打紧,这屋子的女人死了三十多,活下来的有七十多个。”他回头看了看痛哭中的峒女:“所有的鞑子都没跑,除开死的,还抓了几个活口。”
“噢,带某去看看。”
姜才跟着他来到被自己的手下围住的一个角落,三个耷拉着脑袋的蒙古人坐在那里,时不时地偷偷瞄上一眼,对着周围愤怒的眼神,又低下头去。
“有谁会说汉话?”姜才的话让他们一愣。
“都不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