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来轮流冲了个澡,已经是凌晨了。第二天,睡了不足五个小时就被闹钟叫起来,各个都哈欠连天,好在回去是从起点车站上车,幸运的话能抢到座位一路坐回去,东西也能占个好地方放。
边远算好了时间,原本在镇上给人造房子,专门跟工头说好只上了半天工,在十字路口接人。
边俊填了志愿是彻底把高考放下,只等结果出来,跳下来一头撞到边远身前给了大哥一个拥抱。
边远轻轻在这个家里第一个出去读书、承受着一大家人的期待、读书读得瘦的几乎是皮包骨头的弟弟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大哥,还记得我不?袁水泉,初中跟俊儿睡一张床的。”袁水泉一边把东西吃力的从车上往下拿,一边就大着嗓门打招呼。
边远笑着应了。
“大哥,以前也跟你说过他了,我们俩初中睡一张床,高中也住一个寝室,他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爹娘爷奶都在外头,要去我们家住一阵子等通知书。”边俊介绍道。
“好,好。”
边远高兴地叫了两声,当即怎么也劝不住的去市场买了一个折叠床。
“大哥,大哥,你这样我下回可不敢来了,真不用单独给我准备床的,我就想跟弟弟们热热闹闹的睡一起咧。”袁水泉跟在边远身后说。
“咱们家条件不怎么好,你能住习惯就好。这床早该准备的,你别多往心里去,孩儿他们二哥这两天就该回来了,不多准备一张床睡不开。”边远解释道。
“哇,二哥要回来了!在部队转了志愿兵之后又继续留下的二哥!”袁水泉叫了起来,“好你个小俊儿,怎么不早跟我说,我都没给二哥准备礼物。”
对袁水泉对自家人的自来熟,边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任边家人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这样子的袁水泉在外头有多难接近,一副瞧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以至于高中四年除了边俊再没多交到一个朋友。
“我也是考完回来才晓得的,到哪儿去跟你说。”
袁水泉一手提着一大袋子他买的吃食用品,一手跟边远一起抬着那袋旧书,是腾不出手了,不然又猴一样绕到了边俊身上。
边春晗牵着边兀,笑眯眯的听几个哥哥说话。
“孩儿,你们提得动不,要不挂大哥肩膀上?”边远回头问道。
“大哥,不然你们跟哥在这儿休息,我快跑回去,叫爹和三哥拖板车过来?”边兀看着边春晗因为晕车有些发灰的脸色,问道。
边俊把东西放在树荫下,撑着膝盖喘气。
袁水泉在零食袋子里翻出一瓶儿汽水拧开盖子喂给边俊。
边远只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了,“天热,兀儿跑慢些,我们多等一下没事的。”
边兀蹲在小水沟边上浇了把脸,从边远手里接过水壶灌了几大口点点头,“六哥你再忍忍,我跑得可快,一会儿就回来,实在难受就躺会儿。”
边春晗拒绝了边俊递过来的汽水,冲边兀虚弱地点了点头。
“记得跟娘说声你水泉哥要来,叫她晚上捉只鸡杀了。”边远高声交代道。
放了东西,浑身轻松的边兀已经跑开了,大声应了一声。
几个人干脆把折叠床在树荫下展开,都坐在上头看书。边春晗侧躺着,没一会儿眼皮就开始往下落,一会儿又撑着胳膊干呕了两声。
边远摸了摸边春晗的额头,“孩儿,还有哪儿不舒服,除了想吐?”
边春晗虚弱地摆了摆手。
“估摸着有些中暑。”袁水泉翻了一条新毛巾出来,再小溪里打湿后,给边春晗手臂和脖子上擦了擦,拧干盖在边春晗额头上,“大哥水壶里还有水不?”
边远摇了摇水壶递过去。
袁水泉从一罐糖里头拿了一颗出来,又仔细咬了一大快走,剩下的放到水壶里用力摇了摇,“六弟,喝口糖水,今儿吐得太厉害了,小心脱水。”
边春晗忍着恶心,喝了一小口就摇摇头,又合上眼睛躺着。
边远一边时时看着边春晗,一边跟边俊和袁水泉细细地问起了填志愿的事。
边存志从七月初就不出去做搬砖做小工了,在家挨着厨房边上用临时搭个棚子放杂物用,好把杂物都收了放过去,让屋子能宽敞些。
这两年,边存志父子在镇上做工,边远又一直张罗着往镇上送山货,家里多少余了些钱,却万万不敢动,不说起房子,就是买头耕地的牛都没舍得。
边俊去上大学还不知道得多少开销,一家人都心里没底。
边存志一听边兀说,就叫了边虎拉着车往外走。
边兀匆匆跟刘芳娥说了一声袁水泉要来叫杀鸡的事儿,跟着板车跑了出去。
刘芳娥叫都叫不住,只得让边明拿着旧水壶追过去。
“孩儿,你回家歇着,别晒伤了。”边存志边朝前小跑,边道。
“不会,我结实的很。”边兀微微喘着气道。
边存志把车停下来,将人抱到车上。
边兀呆了一下,抓着车栏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眯着眼睛看已经开始西斜的太阳,深长的舒了口气。
第24章 病了
从边存志把人接回来,边家就变得像过年一样热闹。
袁水泉跟边俊一起把吃食拿出来分。
边夏实乐得直蹦。
“爹,娘,你们也尝尝,这东西说吃一口就抵我们一顿饭。”边俊开了一条巧克力,硬塞到了边存志和刘芳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