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被摊主热情的招揽声给唤`醒,那小贩以为他是看中了这笛子,便要极力促成这笔生意,道:“客官喜欢就买了吧,只要二十文钱,便宜着呢!”
司马彧自然是跟着徐清一起来到了杂货摊前,见他拿了一支笛子,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一面心里道:“他又是在想什么?”一面嘴上说道:“喜欢就买了吧。”
他知道徐清在被他抓`住时就身无分文,他并不是个吝啬的人,况且这支笛子也值不了几个钱,便从怀里摸出钱袋来,却被徐清拦住了,只听他淡淡道:“算了,丢了就丢了,新的总不如旧……”不等话说完,便将笛子放回了原处。
司马彧见他放下笛子就走了,他眼神暗了暗,也没多说什么,收回了钱袋,不理会小贩的挽留,牵马而去。两人在大街上行了不多久,见到一家酒楼,司马彧拉着徐清上到二楼,捡了个临窗的洁净座位坐下。
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酒楼内食客不多,还算清净,司马彧让小二先上几个下酒菜,随后要了一斤花雕,却嘱咐小二只要一副碗筷足以。小二一听不免瞟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徐清,心里道:“难道对面的人不是跟他一道儿的?”嘴上应了好,再去问旁边的徐清道:“这位客官要些什么?”
司马彧答道:“给他熬碗米汤来。”
小二不禁“啊”了一声道:“米汤?”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由转头去询问那出声之人,正巧就碰上了司马彧冷冷的眼神,只觉心中一寒,不禁哆嗦了一下,当对方那阴冷的声音再度传进他耳朵时,那小二便不敢多言,道了声好就急匆匆地走了。
于是在走上二楼前来用饭的客人眼中,便有了这么一副有趣的场景,只见两个年轻男子在临窗的位子上对坐着,年纪稍大的那一个面前摆着美酒佳肴,在那儿浅斟低酌;而另一个人面前则只摆着碗稀薄的米汤,却也如他对面的男子那般细呷慢饮,好像他喝得不是没有什么滋味的米汤,而品得是美酒佳酿那般。
两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一抬头便能瞧见彼此,可这两个人都只埋头各吃各的,一丝交流也无,好像是两个在吃饭高峰互相拼桌的陌生人一般,而他们也对过往之人投`注过来的好奇目光视而不见。让人不由心道:“真是两个怪人。”
眼见窗外黄昏已至,暮色渐浓,进出酒楼的人络绎不绝起来,这原本清净的二楼也逐渐变得喧闹起来,谈笑声此起彼伏,徐清一面用着“晚饭”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传进耳内的各路小道消息。
耳朵忽地在一片嘈杂声中抓到了“武林大会,萧大魔头”这几个字眼,他心中不由一惊,直起身子,竖起耳朵,目光在周围的人群当中逡巡着,期望能再多听到点信息。此时正值那小二在邻桌上完菜正要离开,徐清便招呼他道:“小二哥,劳烦停一停,我向你打听点儿事。”
小二眼睛扫到徐清那边,他对面坐着的可不就是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小二顿时脚下一停,幸好看到跟他说话的徐清模样斯文,神态温和,才走过来道:“客官想问什么?”
徐清道:“我方才听别人提到什么武林大会,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喜欢这些江湖轶闻,所以想向小二哥打听一下。”
那坐在他对面饮酒的司马彧见到他这番举动,没有什么反应。
小二听了笑道:“客官打听的果然是这个,近来已经有好些人跟我打听这件事情了。”他伸手指了指四周,道,“最近来咱们酒楼的一拨拨客人可都是江湖人,听说是武林当中`出了大事,他们都是要上一个叫碧梧山庄的地方参加武林大会,说是为了对付江湖当中的歪门邪道,叫双修门的,还说要铲除一个魔头,叫萧……哦对了,叫萧不逸。”
听了小二的话,徐清神色略变,之后却又心道:“假的已经被拆穿了,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是不相信他真会与双修门勾结在一起。十年前这些门派扑了个空,十年后,说要铲除他,依旧只是句空话而已。”
可担忧之情仍然没有从他心头抹去,这个消息反而加重了他的忧心。没想到这么凑巧,司马彧要带着他去碧梧山庄拿解药,而也恰是这个时候,碧梧山庄要召开武林大会,怕就怕司马彧会心生顾忌,改变之前的主意,放弃去拿解药,那自己岂不是没有脱身的日子了吗?
他不由地偷偷去瞧司马彧的脸色,哪里知道司马彧一面留心听他和小二的谈话,一面也偷眼瞧着他,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他对小二说的不是实话,他可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恰恰这一路上他跟自己一样寡言少语,是个遇事冷静的人。
那么他为何独独要向别人打听这么一件事呢?那便只能解释为这件事,或者这件事里头涉及到的人与他有干系,那么是什么事,什么人呢?他若是怕自己会改变主意,不带着他去碧梧山庄,这倒也是有点关系的。
萧不逸,当这个名字传进司马彧的耳朵里时,他不由地动了动眉毛,心里有了一丝触动,这个名字,这个人……树林那夜,他们另外四个人几乎要被那个冒牌货骗过,要不是徐清及时出声告诉大家这人不是萧不逸,他也不会在空隙之中找到对方的一丝破绽,继而打破对方的计谋。
可他这么一个年轻又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比赵家那两兄弟更加有经验,能够在对方戴着面具的情况下明确地断定他不是萧不逸?这必定得是一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