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伦带了两个苹果来正走到门口,一推门进来发现张盛也在,还是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盛哥。张盛喜欢这姑娘喜欢了很久,偏偏苏雪伦美则美矣,就是扎手了些,消费享福可以,要亲近些却很难。久而久之张盛也不自己给自己找过不去,见了苏雪伦客套两句也就算了。
等他走了,苏雪伦才拉了张椅子来在床边坐下,语气很轻蔑地说,“就一个草包,看他那孬样儿,你还指望他干什么?”
宋昂一抬头,笑笑,“没你说得那么差吧?”
“我说你是不是脑子他妈的有病?打架的时候他不知道躲哪儿喝酒,你还玩命儿似的给他干,脑袋给削成这样了他甩两百块钱打个嘴炮就走了?我告诉你你再这么搞以后别变残废。”
“少乌鸦嘴。”
苏雪伦找了个小刀子给他削苹果。宋昂发现她穿的素,手上脚上指甲油全抹了,也没化妆,长长的头发放下来鬓边别了一枚小夹子。苏雪伦是个美人坯子,素颜有她婉约秀丽的风韵。
宋昂怪笑,“哎呦,今儿给谁当白莲花呢?”
苏雪伦嗔了一眼,“少他妈放屁。”
“我放什么屁你还不知道?这不是你风格啊。”
“要的就是这副行头,懂不懂?”苏雪伦偷笑,压低了声音,“哎我跟你说,我发现我只要穿成这个样子一哭,再说两句狠的,那些男的全部乖乖交钱,你猜我这个月赚了多少?”
宋昂明白了。这丫头还拿怀孕这个事情诈骗她的客人们呢。
苏雪伦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鼓鼓囊囊的,宋昂一摸,少说七八千,全是红通通的票子。
“你他妈骗上瘾了?”
“你以为我愿意?”苏雪伦眉毛一横,立刻把信封抢回来,“老子他妈的肚子整天疼,又开不了工,没点钱我开不开饭了?还要吃药呢,我他妈上哪儿搞钱?”
宋昂点头,懒得管她,“行行行,你也留着点资源,别一次骗干净了下次我看你怎么办。”
苏雪伦得意道,“我有分寸。反正这两个月不愁了。”
其实苏雪伦骗钱这套不是无师自通的。她这人是化教训为经验的典范模板。
宋昂第一次遇到苏雪伦正好是她第一天开工,接了一个快七十岁的阿伯做第一单生意。好不容易折腾了两个小时把那老人家伺候舒服了,苏雪伦鼓足勇气开口要钱,没想到老头儿两手一摊说没钱。苏雪伦那时候菜,人都傻了说阿伯你不要开我玩笑,我是第一天开工。阿伯耍无赖说我就是没钱啊,你能把我怎么样?苏雪伦以为他嫌太贵,一再减价,最后逼得没办法说,那算了你走吧,我就当今天免费做了这单生意。
结果这事儿没完。小丫头想着好歹把这无赖送走也就了事,结果老无赖说,不好意思我晚饭还没有吃,你给我去买个饭吧。苏雪伦哪里见过这种套数,脸都黑了。老头儿即刻甩狠话,说你要是现在不去,我就去跟街道派出所讲你在这里mài_yín,把你抓到少管所去。
于是苏雪伦倒贴一单生意还给人买晚饭。小姑娘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噙着眼泪跑到楼下去买饭的时候正碰到宋昂。宋昂是正打完网游心情爽,见着个美女梨花带泪,决定当一回活雷锋,听了这个事情带着苏雪伦上楼把那老头一顿揍,直接骂走了。
此一役结下了苏雪伦与宋昂坚固的战友之情,从此两人狼狈为奸,目标一致向钱看。后来宋昂向学校里头“做生意”的女孩子索要保护费这招,就是苏雪伦出的主意。她活学活用,和这些女孩子们说,如果不交钱,姐姐我把你们名字一个个报给学校和班主任,到时候闹得家长知道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看着菜鸟们满脸的菜色,她心里是很爽的,也从此过上了只要钱不要脸的生活。
“你肚子好一点没有?”
“还行,就是晚上老是疼。有时候吃止疼药没用。”
“都这样儿吗?你做了多长时间了?有没有问题啊?”
“半个月了吧。”
“要不要去医院复查一下?他们说小医院很容易做不干净的。”
“没事儿,我跟我们那儿一个小姑娘问了,是要疼一段时间的。”
“你别把本钱砸了,指着你发家致富呢。”
苏雪伦嗤笑,“你得了吧,姓郑的滚回老家了你恨不得四肢都抻直了往他的地儿伸吧?”
“反正我也不去上课,没事儿做还不折腾折腾?”
“我跟你说你看着点吃啊,别撑着胃到时候还上吐下泻。”苏雪伦收敛收敛表情,“我们这种人骗点小钱可以了,卖粉那种事儿我劝你别干,太缺德。”
宋昂把目光挪到了她身上,掂量她的认真,“你干的缺德事儿还少?”
“那不一样。”苏雪伦转着笔又在做她那皱巴巴的卷子,“反正你要是被抓,我是懒得探监的。”
过了没一会儿楼下传来了徐小灵结结巴巴的声音,“我……我找宋昂。”
宋昂眉毛一挑,把杂志放了下来,撑着一只手臂往床下挪。苏雪伦摇了摇头,叹息,“得,愿意探监的那位来了是吧?我撤了,你好好消受美人福啊。”
她站起往身上一甩,哗一下打开门,正对上徐小灵满面窘困的小脸蛋。她打量了一圈那丫头,笑了笑,径直掠过去了。
晚上。
宋明武挑开塑料帘子进了网吧,巡了一遍包房在最后一间里头找到了宋昂。少年套着一件宽大的厚风衣,嘴巴叼着烟还能骂人,正骂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