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苏顾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如此消极过。
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知道自己社会经验不多,知道自己长得女相,知道自己爱较真儿……
总之,他很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的很多不足。
但在之前,他从未感觉这些不足有什么。
他生在顾家,长辈疼爱,只这两点,他就不需要自卑。
但他发现,身旁这个人能轻松的击垮他的自尊心。
“柏忆,你可是很讨厌我?”人一消极,说出的话便有些矫情。
千栢忆听的纳闷儿,“我讨厌你干嘛啊,你想啥呢。”
“我不比萧寒差。”
草,竟是这事,千栢忆拍了下脑袋,似是恍然大悟。
“我说少爷,我说你长得像个女人就算了,心眼怎么跟个针鼻儿似的,我刚才就是随便一说。”
“我长得不像女人,心眼也不是针鼻儿。”
千栢忆有些懵,这不会是跟她杠上了吧?
“ok,少爷这事咱翻篇行不,刚才我嘴下无德,说错话了。”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够强大。”
此时的千大师想哭,能不能别这样,她最烦猜测别人的心思,您到底是想干嘛啊?
“少爷啊,你有啥不高兴的就直说,你让我猜是绝对猜不到的。”
她没长善解人意这型细胞。
苏顾闭着眼睛把头转走,他轻微的咬着下唇,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就这个小样儿,直接把千栢忆看呆了。
长得好看算个屁,美人委屈时才是真绝色。
突然的,她开了窍。
“我说,你快别难受了,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特烦萧寒那个人,但他太厉害我不敢惹他,只能拍他马屁,相比之下,你比他强多了!”
一个是欺负她的,一个是她可以欺负的,她肯定是更喜欢后者的。
苏顾紧闭着嘴不说话,似乎是等着千栢忆继续说。
等了一会儿见身边的人没反应,怕把事情搞砸,他轻声道,“我真的还不错吗?”
“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话!”
苏顾想说你人品有时候不太行,但他不敢。
“柏忆,我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我也在乎你,你要相信我的眼睛。”
见苏顾没什么事了,她打算歇会儿,这年头最累人的事不是当苦力,而是哄男人。
谁知苏顾却放了个大消息。
“柏忆,我进墓之前看到过这座墓的墓志铭。”
“什么?找到了墓碑了?”
“一直在我家。”不是他爷爷收藏的,而是他父母死之前拿回家的。
千栢忆很激动,她问道,“上面写的什么?交代建墓的时间没?墓主是谁?”
“上面只有八个字,祭品成双,由血祭墓。”
‘祭品成双,由血祭墓’,确认这是墓志铭,而不是为了防盗用来吓人的?
想到苏顾的品性,她把内心的怀疑压了下去。
“祭品成双,是说祭品是俩俩的,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没错。”
“由血祭墓,是说祭品要带着血来祭奠,还是祭品会血撒古墓?”
千栢忆不想是后者,因为她不想死,可是,前不久她刚处理了俩尸体,还都是流了一地的血。
苏顾说,“你不用担心,你不是祭品。”
“什么意思?”
“你身上没印记。”
这……她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忧愁?想安慰苏顾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那张嘴,很多时候不太靠谱。
“少爷,那你和钱一?”
“你不是,那便不能成双,我自然也不会有事,至于钱一,我现在还没弄明白。”
祭品成双,不是单指的两个人,而是一男一女,又是以婚娶的形式进墓,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对恋人。
男女进墓后,会被印上祭品的印迹,五星一铃铛。
他之所以想不明白钱一,是因为钱一和他一样,是六星一铃铛。
也许,等找到苏子便能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苏顾的心理活动多,千栢忆的心理活动也不少。
她在想着,她不会真是个死人吧?要不然怎么会没有印迹呢?
虽然她一点儿都不想有那东西,可没有却很奇怪。
还有,她到现在都没来月事,去医院检查,显示一切正常,不少零件也没病变。
更没有多套男性生殖系统。
也就是说,她是个很正常的雌性生物。
查到最后,医生都傻了,怕被当成怪物研究,她再也没去检查。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那个道士的乌鸦嘴成真。
狗屁的是个尸体,还女身男命,草!
如果她不是女人,全世界就没女人了!没有人比她更热爱自己的性别。
烦的不能再烦,她决定用睡觉来麻痹自己。
看着身旁熟睡的人,苏顾捏了下她的脸。
捏着捏着便笑了,笑的十分欠揍,跟占多大便宜似的。
不一会儿,他也睡了过去。
因为钱一睡得最早,所以他是最先醒来的。
见另外俩人还在睡,他一闭眼又睡着了,一看就是跟他爹一样不靠谱的。
再醒来的是苏顾。
少爷向来心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背包。
然后他就发现吃食不见了,同时不见得还有几件衣服,装备什么的倒是还在。
“柏忆,醒醒。”
叫完千栢忆他又去交钱一,钱同学睡眼朦胧,一脸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