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平日看着冷漠的教主,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之人,不然,杨总管又怎能在此时如此的清醒。
躺在床上的杨敛这时也有了几分精神,他担忧的看了东方不败一眼,“教主,现在天色不早,要不您先些餐,加之昨夜整晚未睡,由为属下耗费这么多精力,属下怕对你身子不好。”
“你当本座如你这般没用,”东方不败面色不变道,“你先把自己那条小命管好。”
虽然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叫绿萝备了早饭。
看着各色早点,东方不败实在没有胃口,动了两筷便放了筷子,还未站起身,就听到童百熊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
“教主,平一指先生到了。”
东方不败站起身,示意身边的婢女撤了早点,“进来。”
平一指虽然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杀人名医,“杀一人,医一人”这样的医人规矩对别人来说是必须的,但是在东方不败面前,这种规矩自然是揭过不提,更何况他素日里虽然与杨敛私交不算多好,但是杨敛平日只要见到他,皆是客气有礼,毕竟此人有教主的宠信但却不恃宠而骄,并且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他在心里,对此人也是有两份欣赏之意的。
情况特殊,加之平一指平日的脾气,他对东方不败拱手一礼后便直接走向内室,掀开被子看了看杨敛受伤的手臂,便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几粒药丸,捏碎撒在伤口上,“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毒物,死不了。”
在一旁的大夫嘴角抽了抽,这种江湖中排名前十位的毒药在您眼中怎么就成了不要紧的毒物,这让他死活也解不了毒的人把脸往哪搁?
跟着平一指进屋的童百熊听到这话,总算是松了口气,“杨兄弟,幸好平先生就在神教不远的地方,不然这才就危险了。”
“这次真是有劳平先生了,”杨敛自然清楚平一指的医术,既然他说死不了,那就肯定是想死也不行,这两年与这位怪医保持友好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总算是体现出好处了。
“杨总管无需客气,”对待杨敛,平一指也算是客气,他又把了脉,起身走到桌边,上面早已经备好纸墨,他刷刷的写下药方,往四周看了看,最后把药方竟交到东方不败手上,“教主,杨总管身上的毒虽厉害,但是好在他内功并不深厚,毒发的速度并不快,刚才属下已经解了伤口上的毒,体内的毒只要按着药方每日服用三次,便行了,这药需三万水煎成一碗,万不可大意。”
东方不败扫了眼药方,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才把药方交给绿萝抄了一份,叫她拿下去立刻煎药。
待平一指下去后,东方不败走进内室,床上之人已经昏睡过去,他静静的看着这人苍白的睡颜,突然嘴角微扬。
既然本座是你唯一愿意放弃生命的存在,那么本座就不会让你生命中再出现唯二唯三。想到自己身上不能启齿的秘密,他脸色一黯,片刻后,面色一冷,若是……那也宁可毁了,也不会出现什么唯二唯三。
到了厨房,绿萝才觉得全身虚脱般难受,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让她根本就不敢去想,无论是刺杀,又或是杨总管受伤,更或是教主对杨总管的在意,都是她不能深想的。
很快有小厮把药带了来,绿萝仔细辨认了下药草,才敢把药放入药罐,在这事情上,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她是教主身边的老人,早在教主还是堂主时就伺候在身边,她从未见过教主如此在乎教中之人,这杨总管算是特别的一个存在。
生了火,看着药罐里慢慢冒出白烟,她只能庆幸杨总管并没有性命之忧,如若不然,她此刻哪还有命在这里熬药。
用扇子轻轻的煽火,绿萝心思微变,这杨总管深受教主宠信,而且为人也好,若是自己……才刚刚这么一想,绿萝立马止住自己这个念头,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万万不能有这念头,至于是为何,也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信任
冬日里的月色似乎格外的皎洁,东方不败立在窗前,看着天际的月亮,思绪慢慢的转向前两日杨敛受伤中毒的时候。
不是那人受伤,他也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思。别人眼中的东方不败不过是冷漠无情之辈,又岂能明白,只因为天下人对他无情,他才会变得无情。十一岁父母双亡,有幸遇到童大哥加入神教,努力的学习武艺,最后虽然年纪轻轻成为教中副教主,但是却深受任我行猜忌,若不是任我行猜忌与他,那种邪门武功又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中。
他与任我行,谁也不欠谁,只是谁能笑到最后而已,如今任我行将在西湖底孤独一生,而他也厌倦了这武林第一高手的称号,一统江湖,千秋万代?这种东西有什么用。那些冷冰冰的话,木偶似的教众,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东方不败,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早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眼中一个名字,一个代表权力的位置。
没有谁会认为东方不败必须要用早饭,也许在那些人眼中,东方不败早已经不用吃喝,有人叫他魔头,有人叫他第一高手。而那人眼中,他是神教的教主,但是也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如普通人般活着的人。
几乎所有的人当他是天下第一,只有那人当他是唯一,即使那人心中的那个唯一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唯一,可是对于他来说,这个唯一已经让他有种陌生却又喜悦的感觉。
他东方不败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