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木制大‘床’上面一片狼藉。散开的被被随意‘揉’成一团堆在‘床’角,满是皱褶的‘床’单上几个灰扑扑的鞋印十分显眼,还有那些被东一个西一个随意丢弃在‘床’铺上的玩具,更使得整个场面凌‘乱’不堪。
眼前的画面,彻底颠覆了黎菲茉以往对于‘床’铺凌‘乱’程度的认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那坐在大‘床’正中,玩的正兴起的年仅五岁的小姑娘——曹家铃铛。谁也没能料到就是这样一个瘦瘦小小,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姑娘,竟会拥有这般惊人的破坏力,她那堪比核弹爆炸一般破坏能力,简直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看着眼前旁若无人玩闹着的曹铃铛和她留下的一片狼藉,黎菲茉又急又气又无奈的同时,心中却多出几分思量来。这颗小铃铛平时虽说是有些蛮横无理、肆意妄为,却也绝对不会放肆到这个地步,尤其是她今日的这番作为,简直就是在专‘门’针对黎菲茉,故意来她家挑事儿一般。
对于这些黎菲茉可谓是满腹疑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开罪她曹铃铛的。
越是想不明白心里就越是烦躁,越是烦躁她对那始作俑者的破铃铛就越发的不满。可此时此刻哪怕她对这颗破铃铛已然厌恶到避之不及的地步,却也不得不为避免再生事端,再添麻烦而选择暂时妥协,只得这样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惜黎菲茉眼中以大局为重的隐忍妥协,在别人眼中却是心虚畏惧的表现。
她所有的谦忍退避让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曹家熊孩子,气焰越发的嚣张起来。那放肆、猖狂的态度不仅毫无收敛,行为也越发肆无忌惮、得寸进尺起来,最后竟然还反客为主般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整张‘床’铺。
而被排挤到无处可待却还得哄着熊孩子的黎菲茉,则只能可怜兮兮地缩坐在‘床’边的小凳上。那心不在焉的神情和内心低落的情绪,就连地上炭盆中那散发出丝丝香气,让人闻后食指大动、垂涎‘欲’滴的烤土豆,也无法令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天那,我上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沦落到给‘黑化儿童’当保姆。”想到这里,黎菲茉一面机械地用铁叉翻动着炭盆中的土豆,一面不禁无语望天。
谁也没能料到这曹铃铛年纪不大,折腾人的本事却还真心不少,到别人家做客还能整出这么多的事儿来。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不说,就连上‘床’之前要脱鞋这样应当应分的事情,在她的嘴里也会变成‘交’换条件,要是不答应给她烤土豆做零嘴,这颗破铃铛就威胁说要穿着鞋子在‘床’上‘乱’踩。
哪家也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呀。
“也不知我这究竟是得罪了何方神圣,竟会莫名其妙招来这么个讨嫌的熊孩子。”一想到铃铛刚才那副小人得志、死皮赖脸的样子,黎菲茉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害怕再闹出个什么矛盾,可能会影响到我们母‘女’俩日后在村子里的生活,鬼才愿意这样一直忍气吞声下去呢。”黎菲茉心里愤愤的想着。
可她生气归生气,大面上却处处周到、一丝不落。为尽地主之谊她跑前跑后、忙上忙下,哪怕是累到气喘吁吁也一定会尽可能的满足客人的各种要求,态度好到让人寻不到一丝错来。
当然,在黎菲茉忙碌的同时,对于尽快能摆脱熊孩子的事宜她也开始暗自思量起来。
可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想送走曹铃铛这尊不请自来的大神那更是难上加难。对于像她这样不通人情世故,凡事唯我独尊又任‘性’执拗的人来说,除非是她自己不愿再在这里待下去,否则想要让她主动离开,那可真是比登天还要难。
“哎,黎菲茉,一本破书你还这么宝贝,至于藏得这么严实么。”
突如其来的尖刻声音如炸雷一般,把正在沉思中的黎菲茉吓了好一大跳。可当惊魂未定的她看到铃铛手中晃动的东西以后,便觉得刚才的惊吓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小祖宗还真是能折腾,竟然能把她压在枕头下面,藏的严严实实的那本家传的“无字天书”给翻了出来。简直是太不把她这个还在跟前的主人放在眼里。
“什么呀,让我看看?哦,这本书是我昨天晚上看完之后,随顺手塞在枕头下面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呀。”此时的黎菲茉即使心中再如何的忐忑不安,面上也都要装得若无其事一般,只是言语中越发小心翼翼地注意起自己的措辞来,唯恐会勾起这颗破铃铛的好奇心。
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事与愿违,更何况这会儿还遇上个特意来找事儿的。
黎菲茉的回答显然并不能让她满意,而铃铛原本只显‘露’出些微好奇的眉眼间也隐隐透出一丝不耐来,好奇心更是由原来的两分立马飙升至八分,“我倒是要看看你平时都读了些什么书。到时候我也回家照着读去,免得我娘一天到晚的总是夸讲你,说我这也不如你那也不如你的。”铃铛说出的话虽是一片童言稚语,却也难掩其语气中暗含的失落与愤懑。
紧接着没等黎菲茉反应过来,她便旁若无人、自顾自地翻看了起来,“咦,你家的这本书上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写呀?”
听到这里,黎菲茉大脑之中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敢再去细想发现秘密后的曹铃铛接下来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