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风雪里。
~宋清冉送完人,就又拿出手机打电话。吴启到现在都不见踪影,电话也没人接。之前就嘱咐过他今天早上在家呆着,迟一些再出门,可是现在人没影了,车也没回来。
吴启在这所城市只有他一个朋友,宋清冉怕他出事,便锲而不舍地找他,车缓慢地溜着街边开。时间还很早,街上的人却基本都早早回了家,素淡的白苍茫一片。
过了一会电话终于接通,宋清冉松了一口气,“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时断时续,风声灌了进来,杂音很大,吴启的声音便显得很小,需要很仔细才能听清楚,“……江边画画。”
宋清冉的火气立刻蹿了起来,骂道,“吴启你他妈有病吧!大冷天你玩行为艺术呢!你怎么不tuō_guāng了跳江里裸游呢?”骂完,他立刻把车开了起来,向江边奔去。
吴启在那边声调平缓地说,“其实我之前想跳来的,用手试了下水温,太冷了就敢没下去,这得冻死我,我还没想死呢,就是你车也没什么油了,开不到你家。”
江边基本没人没车,宋清冉很快就找到了一辆停着红色的跑车,他把自己的车停到那辆车后面,带着帽子围脖手套,全副武装地下车找人。
吴启支着画板,面对着江面吹风,他头发披散着,被风吹得脸上都是,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肤色极为苍白,没一点神采。
听见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是宋清冉又转头回去。
他拿着画板在画布上涂涂抹抹,画面很乱,谈不上什么构图。只是一个赤条条的人被泅在浑浊的水里,头发像是暗色的水草,赤裸的身体在漆黑的江水的映衬下显得惨白,在江水里翻滚挣扎,只留下白而朦胧的动作残影,因此而显得诡谲。他向水面上方的光亮伸出手,身体却无法自控地下沉,身体越坠越低。
扑面而来的压抑绝望。
“画得怎么样?”吴启问他。
宋清冉没什么好气地说,“卖不出高价。”
吴启嗤笑一声,“亏他们还骂我太商业,夸你画风避世,还有情怀有格调,明明最俗的就是你。”
宋清冉笑说,“我没你那么强的个人风格,还不能让我被夸两句。”
吴启哼了一声,又叹了声气,把东西收拾了收拾,盘腿坐到宋清冉身边,低头翻了半天兜,才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头绳,把头发拢了拢。
宋清冉没说话。
过了一会,吴启突然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间,用手臂怀抱着自己。他声音打颤着问,“清冉,你说我像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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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很勤奋。
宋清冉不回答,反问他,“那女人应该是什么样?”
吴启摇了摇头,他的脊背颤抖,声音哽咽,“我不知道。”他顿了顿说,“……我昨天晚上回了那边,打电话给我说有很重要的话要跟我说,我就飞回去了。”
宋清冉嗯了一声说,“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