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暧纤细柔软的手指握住张合的:“张将军,你恨不恨朕?”
张合道:“臣怕陛下才对。”
云暧其实想,张合要是肯说句软话,抱住他哄一下,他说不定就心软了,可能就真原谅他了,眼睛一闭一咬牙,也就什么都认了。然而张合只是服侍他躺下,便悄无声息的出去了,跟赵吉低声说话。
张合只是怕云暧记恨他,人在上头给他使绊子,特地来挨一顿打。
云暧很快收起了自己软弱的念头。
这是头畜生,没有良心的,他不能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陶宴
这日云暧换了身便服,叫了赵吉带着两个侍卫往汝南王府上。
两人进了客厅,听说汝南王在西院,也不要下人去请,同赵吉一前一后就散步过去。这正是暮春,院中花开的正好,绕过几道回廊,一座小花亭子下,那云崇正将一人剥/光了衣服绑在树上,指使着家奴拿着个鞭子,沾着盐水抽。
那人浑身血淋淋的,只剩了半口气,身体全/裸/着,是个大块头,身材极其长大,缩蜷扭动的奇形怪状的都能看得出长手长脚,不过体格相当单薄,就是一把大骨架子。
头发上不知是血是水,湿淋淋挡着脸,看不清模样。
云崇见着皇帝,连忙丢了鞭子,吩咐:“别停,继续打!”
云暧问:“那人是谁?犯了什么错要挨打?”
云崇回头看了一眼,鄙夷道:“是个奴才,不知天高地厚,给他长点教训。”
那人偌大个个子,却给几个侏儒似的家奴围着抽,好像一只老虎在给绵羊欺负一样,云暧看着又滑稽又觉得怪不忍,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人锁骨上有颗颜色艳红的痣,身上白的刺目,死气沉沉。
云暧心说汝南王教训就教训,打一顿就是了,竟然把人衣服也给扒/光,这样侮辱人也太不厚道。
回了宫赵吉凑了耳朵边来道:“陛下,今天那个人,好像是上次在许昌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段荣的人。”
云暧惊讶了,给赵吉一提醒顿时想起来,陶宴!难怪他老觉得有点眼熟,那手长脚长跟螳螂刀似的,云暧记得那天这人是逃了,只是怎么会落到云崇手上,还被打成那副样子?
先前陶宴要带他去河阳,云暧以为陶宴是跟汝南王有交情,难道不是有交情是有仇?
这可奇怪的很了,这家伙想干什么?
赵吉道:“臣先前查过他,他曾经在中书令任上得罪过汝南王,两人是有有些旧仇,不过那日他劫持陛下不成,洛阳城破当日他就跑了,还听说到了河北,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又给抓回洛阳了。”
云暧思忖了一下:“他当日好像曾跟阿侑说起鲜太傅,让阿侑回洛阳。”
赵吉也立刻明白过来:“他可能会知道鲜公子的下落,臣这就去汝南王府上!”
云暧等不及了,连夜出宫亲自去了,云崇听说云暧要打探的事,立刻让人把陶宴从柴房里拖了出来。
灯笼照亮,云暧望着地上血淋淋一只人/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云崇让人拿水泼,却怎么都泼不醒。
赵吉吓道:“汝南王,你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云崇说:“哪里会!这狗畜生命贱的很!”上前去狠狠踹了一脚,陶宴就醒了,呻吟着动了动,云崇道:“别装死,这位有话问你,问你什么你答什么,老实点!”
陶宴两只眼睛连着睫毛给脓血粘住了,睁不开,云暧情急了上前去,想弄醒他,但看他身上脏又不敢碰。
他小心的用脚踢了一下:“醒了吗?”
陶宴望着他许久,大概是脑子给打坏了,很久才想起是谁,他将这庭院里围着的几个人依次缓缓打量了一圈,嘴里吐出一口血来,虚弱道:“我是在做梦吧?”
云暧道:“你认得鲜徵?”
陶宴仿佛没听到他问话,自顾自说:“这是要终审处决了?审犯人还要上大堂呢,怎么着也该到大理寺。”
云暧道:“你知道鲜徵当初把鲜公子送去哪里?”
陶宴抬起脸,对上云暧,脸上全是血痂,他展了容一笑,都要死了仍是笑的一脸狡黠:“这位是长广王?”
云暧不答,云崇又是一脚:“大胆,这是陛下!”
陶宴原地瘫着,爬不起来,也没打算爬起来磕头:“不知道陛下向小人有何指教?”
云暧道:“鲜家公子,也就是当日在许昌同我一起的那位,你见过,他回了洛阳就失踪了,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鲜家?”
云暧道:“他叫鲜侑。”
陶宴仰着思考了一会,然后就笑了:“陛下问的是他啊,我在河北还见着他,他给段随撤军,顺手牵羊带去了。”
云暧急道:“你说的是真?他没死?”
陶宴道:“小美人嘛,陛下喜欢自然也有别人喜欢,谁舍得杀他。”
云暧黑着脸瞪他,陶宴想起来什么,乐不可支:“还真是,我说我以前怎么就瞧着不对劲,哈哈哈,原来那姓段的早惦记着他,哎哟哈哈哈,那天他们一块喝酒,那姓段的老往桌子腿下去捡筷子,原来那天鲜公子给热着了撩了袍子放风底下光腿没穿裤子哈哈哈!足足捡了十三次筷子那怂货哈哈哈……”
赵吉一脸黑线,云暧横眉竖目:“你说什么!”
汝南王一副“你看他就这贱/样我早知道”的表情,云暧一脚踹的他咳嗽不止笑不出来,陶宴痛叫呻吟道:“陛下别急,鲜小公子不会有事,段公子爱他那小脸蛋小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