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锡闻言稍稍侧了首扬唇一笑,细碎的发丝从额前划落扫过俊雅的眉眼,他垂着首,对吴震说:“说有收获是一定有的,只是吴老,我才来了两天啊。您老可别对我要求太高。”
吴震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拍着大腿说:“你小子还在我面前耍滑头?要不是昨个晚上老李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大概现在还不知道你小子演技不错,哈哈。”
林锡不着声色地挑了挑眉,总算明白刚才纪玫眼中的那一丝惊讶是什么意思了,大概是没想到吴导居然会对自己有很高的评价吧。想他上辈子和吴导合作了三部戏,从一开始被骂得狗血淋头到最后登上最佳男主角的领奖台,从始至终可没有得过吴导的一句夸奖。“演技不错”,怎么这辈子只用一个电话就换来了,还真是……
“让吴老您见笑了,我那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说不上什么。”
看着林锡这副谦虚礼貌的姿态配上一张让人心旷神怡的脸,吴震心中更感满意,忽然开口说道:“要不小林,你在我这戏里尝试客串一下?”
林锡闻言一怔,没有开口。
吴震话刚出口自己也愣住了。剧本已经定下不容更改,电影里的每个有戏份的角色也都已经有了演员,而那些跑龙套的角色如果让林锡去演那也算不上什么锻炼。怎么刚才就突然老糊涂了,一不小心说错话了?这话一出口还真不好收回了,毕竟是给小辈作出了承诺。吴震心中懊悔不已,只叹自己真是“为色所迷”。
林锡见吴老这般无奈懊恼的模样自然也明白,虽然知道能够参与《暗战》的拍摄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是他也不会拿捏着这种小把柄硬是要上,此时此刻他也不介意卖给吴老一个顺水人情。林锡想了想,浅笑启唇:“吴老您真是太高看我了,我还有的学。现在还是跟在祝哥和纪玫姐的后面多学学吧,以后还指望吴老您多提点。”
“好好,哈哈。”吴震也顺着台阶就下,心里头对这个年轻人更是满意了几分。
接下来的几天,剧组里专注纪玫的戏份抓紧拍摄。纪玫今年的演唱会不少,能抽出的时间也有限。虽然纪玫的演技不像林锡想象中的那般糟糕,但是也着实ng了好几次,直叫吴导气得脸红脖子粗,骂得连王方听着都为纪玫心疼。偏偏纪玫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虚心听着吴导的教诲,有时还向祝清请教,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姿态。
总的来说,剧组的进度还是有条不紊地前进着。林锡与王方两个“外人”很快也在剧组里站稳了脚跟,前者是上辈子早已与这些熟面孔打过数次交道,后者则是收服了一众人的胃。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经受着这高强度的拍摄节奏,林锡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那些熟悉的时光。
听着吴导一次次的喊卡,一次次的怒骂出口,竟也是那么熟悉亲切。
林锡不禁摇首轻叹,果真是拍戏拍久了,也成了受虐狂了。还记得刚出道的时候,他真的是被骂得够呛,现在想想,除了可笑之外还觉得有一丝怀念。虽然之后在圈子里站稳了脚跟,但是莫名地就感觉不到那种刚开始拍完一场戏后的喜悦。
这种从头开始的新鲜感,真是让人连血管里的热血都兴奋得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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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深黑色皮衣外套的男人站在高起的岸头,海边狂风呼啸而作,巨浪滚滚拍打石崖,一声一声地翻涌前进,又最终拍碎变为泛白的水花。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看着白色的气体上升盘旋,又消失在空气中。
天际泛着一丝暗暗的青蓝色,与之相连的大海却是一片浓沉的黑色,仿佛没有苏醒一般,深蕴着可怕强大的力量。
“左哥,龙彪的人已经到了。”一个黄头发的年轻男人从远处小步跑来,在黑发男人的身后停下,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
男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放眼眺望着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那后面瘦成杆子的黄头发小弟也不敢吱声。又过了许久,男人终于长叹一声,长靴狠狠踩上落地的烟头用力的碾碎余火,接着转身道:“嗯,走吧。”
男人在前头走着,海风呼啸刮起他的皮衣,猎猎作响。他却头也不回地笔直向前,面色从容平静。
……
“好,卡!这条不错。”
秋已深入,进入了十一月,温度也比之前低了几度。当吴导的一声“卡”刚结束,一旁等候已久的小张立即抱着一件厚厚的毛呢大衣跑上前去递给祝清。在这个连呵口气都能形成白雾的天气里,祝清快速地将深灰色的毛呢大衣穿上,阔步向摄像组人群聚集处走来。
凌晨的戏份是最要命的。有的时候为了赶着天时地利,剧组甚至不惜通宵达旦地拍摄戏份,林锡上辈子就曾经连续拍过近三十小时的戏,最后差点没晕过去。
从大海吹来的寒风更是一种刺骨的折磨,这种时候无论是演员还是剧组人员,各个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就是这样也还是抵不住阳光淹没下的冰冷。见祝清向自己走近,林锡伸手将简易搭建的塑料桌上的银色保温杯拿起递了过去。祝清接过保温杯打开,一股子浓烈的姜味扑鼻而来。
祝清拧着眉毛喝了几口,放下杯子无奈地对着林锡说:“我怎么觉的当初就不该求吴导让你进剧组呢?你看这几天的姜茶整的,我这嘴里几天没有别的味了啊,林小球。”自从前几天祝清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