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需要你管!」被扯得整个人往前扑的少年眼睫湿透,嘴角下撇,却还在逞强,「事情已、已经解决了,用不著明大侠!」百忙之中还要费神的拨出心力可怜我!
「解决了,那你还哭啥?」明瑞将那张湿透的小脸拉到面前,以食指撑住下颔不让垂下不给避开,凑近自己的双眼仔细的端详,「是哭心酸的,还是哭你太好命?」
看明子乔愁眉难展,哭得惆怅,不太像真的解决了,比较像被天大的委屈压得有口难言。
明子乔毫无威力的刨了他一眼,试图挣开明瑞的手退回椅背去,「已经很晚了,我想回家,请你快点开车,行吗?」
好肿啊,明瑞放开勾在下巴的手指,转而去碰明子乔的眼袋,「你还真多眼泪耶,这样轻轻一碰,也能挤出一堆来?」
「放手!」嫌多?没有人要你来碰!
「喂,是谁跟你起误会的?」明瑞不顾明子乔的推攘,反而将人扯得更前,整个上半身都快扯进他怀里,压眼袋的手指以指腹匀开那些泪珠,「你再不说,我要打电话问叶师傅罗。」
「不可以!」死明瑞臭明瑞,大夥儿好不容易才瞒过师傅的耶,明子乔哑声大叫!
「那就说啊。」明瑞催促著,发现光匀开无法让脸乾爽,乾脆拉长自己t恤的袖子去擦。
明瑞的温柔,透过那截衣袖渗进明子乔的肌肤,衣袖的体热,一丝一丝涌进冰冷的心房,明子乔看见了明瑞眼里的关心,一个没忍住便抖著嘴唇,压著喉咙呜呜呜地出声痛哭!
「我没有偷蔡民盛的刮胡刀,是他跟范良岳一起设计,陷害我的!」
明子乔哽咽得严重,抽抽搭搭说说停停直有四五分钟,明瑞才拼凑出这个结论。
「他们诬陷什麽不好,偏要说你偷刮胡刀?」明瑞一手仍抓在明子乔的胳膊上,另一手拍抚著额头抵在他怀里的脆弱少年瘦骨嶙峋的後背,听完直觉想笑,「就你这几根拔拔就没的细丝软毛,有需要刮嘛?都是一群睁眼瞎。」
「你!」明子乔抬起头抗议的瞪了瞪明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呵呵哈哈,你说话很像秦假仙(霹雳布袋戏里的长青甘草主角,说话甕声甕气)。」
「你还笑我?真差劲!」明子乔不干了,开始很真心的用力扭身挣扎,明瑞没料到他还有这麽大的力气,一下子就被他给挣脱了。
「我知、知道,在这件事里面,我就是一个可笑,呜哼哼,又愚蠢的角色,可是,外人这样欺负我就算了,你竟然,喝嗯,也这样笑我?」活得很认真,讨厌被当成笑话的少年哭得涕泪俱下,无比凄惨,「我现在很後悔很後悔,生出来当你的亲戚!」
不顾夜色深沉,不顾地点偏僻,明子乔扳开车锁马上冲下车,措手不及的明瑞连将他拉回的时间都没有。
「明子乔,停,不准再跑了!」看见瘦高的纤弱背影左右半眼连瞧都不瞧的穿越到马路的另一向,明瑞不由自主的心悸了,跳下车尽可能迈大步的追了上去!
明瑞运气不太好,要过马路连著三四辆车经过,他只好先沿著自己这向反向的追,嘴里大声的安抚著对向正在闹脾气的小祖宗:
「明子乔,我道歉, so~~ sorry,快回来啊,听见没有?!」
平时不太喜欢从事户外运动的少年经过倒楣一天的折腾,早就没有体力了,还撑住他的,不过就是一股在乎自尊心的怨气而已。所以,他往回跑连5oo公尺都不到,就被身後追来的青年由後紧紧抱住!
「明子乔,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被我修理,皮在痒了?」才跑这麽点距离,明瑞平时就算跑上2公里也还不见得喘;他现在会气喘吁吁,是被怀里的小祖宗给吓出来的。
明子乔没有回话,只是用力撑开胳膊,两腿还想继续往前走。
「明子乔!」明瑞使劲扳过怀里的身躯,抬起一手准备朝明子乔的脸上招呼过去,可一旦将脸转过来了,肘关节一阵犹豫,还是没能挥下来。
「厚,真是的,我都看不见你的目珠仁了,明天你要怎麽跟老师跟同学解释啊?」
明瑞将风衣的拉鍊往下拉,手掌捧住明子乔的後脑杓,将他的脸整个埋进自己胸前蹭,用最快的方式替明子乔擦乾脸上的分泌物。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个小你一辈的计较了,好不好?」
明子乔还在挣扎,可是幅度变小不少。
「乔乔,乔叔,你是长辈捏,我明天还要上课这时候却还跟你在这里,乔叔,你难道不替我的课业著想了?」
「……不要再这、这种时候,才叫我叔!」明瑞怀里的少年总算不挣扎了,不过,他改为抡起拳头,恨恨的捶上刚被他擦得一片湿黏的地方!
(11鲜币)058[侄攻叔受,年上]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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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运气时高时低,再倒楣的人,也会有转运的时候。
可有个事事不顺的惨绿少年,曾经不是这麽想的。
这年的春寒褪得晚,都六月初了,梅雨锋面还爱走不走的在这座岛屿直直赖了十几天。气质文静,容貌清俊的少年背脊打直的坐在客厅面窗的沙发上,一边低头提笔默默的订正甫才测试过的试题,一边忍著耳边娇柔尖细的嗓音对他叨叨絮絮,直到脖子都酸了,他才抬头转了转颈骨,暮气沉沉的双眼望向窗外绿意浓重的大榕树垂下的气根,他在心底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