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白拍拍他的屁股,又咬咬他的耳朵:“癞皮狗。”
秋天趴在他肩头无声的笑了。
他说:“你别对我这么好,好不好?”
“不好。”沈穆白说。
秋天没再说话,他心里说,你会后悔的。
第二天,趁沈穆白不在地空,秋天拿着银行卡去了银行,把自己仅有的五万块存款全取了出来。
然后把钱揣在怀里,坐车去了那个破旧的居民区,到了那的时候,磕磕巴巴怯弱弱的说:“邱岩,我、我真的弄不到那么多钱,沈穆白那边,我实在张不了口,这里、这里有我这两年存的一点钱,你、你先拿着逃命好不好?”
又说:“等我再存了钱,你给我留个卡号,我会按时给你打钱的。”
还说:“求你放过我,我没有那么复杂,我希望自己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
更说:“对不起邱岩,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要安稳的活着。”
邱岩一直听着,看着,而后微微的笑了,抬手擦擦秋天挂满泪痕的脸,说:“拿着你的钱回去吧。”
又说:“不用害怕,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曾经和我一起卖过du品,如果警察真的抓到我,我也不会供出你的。”
还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复杂,我也只是希望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能幸福。”
更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小天,再叫我一声哥吧。”
秋天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叫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天然黑的地雷,破费了
谢谢每一个看文的小太阳
芯芯谢谢你
☆、旧事
许久,许久。
邱岩轻轻的笑一声,呼出一口气,仿佛用劲全身的力气才颤抖着手点燃一根烟。
秋天,于他来说,是什么人呢?
他还真无法确定的给这个人一个身份。
情人?弟弟?亦或着陌生人?再或者一个想要亲近想要爱护的人?
从小到大,他没有真的喜欢过一个人,甚至是有些冷血的。这要归根于他那样支离破碎的成长环境和互相伤害的父母。
他的老家在乡下,父亲原来是一个中学的语文老师,木纳呆板,可却很爱自己的妈妈,只是后来他也不知怎么了,父亲有一天就换了个人似的,整天酗酒还打骂自己的母亲。
邱岩脖子下有一个掐痕,听说那是父亲有一次喝醉酒想要掐死自己,幸好被母亲救下。
对于邱岩来说,这样的“听说”他不愿意相信,虽然父亲常常骂他,有时候还打他,但他还是认为父亲是爱自己的。
十岁那年,放学回家,推开那个有点儿旧的木门,走进院子里和往常一样去厨房找吃的,可却在经过堂屋的时候,听到从卧室里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好奇心驱使,邱岩趴在窗户往屋子里张望着,他看到的是自己的母亲赤身露体躺在一个男人身下,那个男人不是爸爸,他甚至都没看清楚那是谁,便跑出了家门。
邱岩那时候就想,原来这么久,错的不是爸爸。
后来,邱岩还是奢望自己的母亲能回头的,可他也只能是奢望了。
十三岁那年,他要去读初中了,也是在那个夏天,父亲发了疯的打自己的母亲,他躲在自己小小的屋子里,用被子裹住自己,低低的抽泣着。
母亲被父亲打伤了,躺在凌乱不堪的床上,痛苦的低吟着,邱岩倒了热水给母亲擦伤口,擦眼泪,母亲说,她不想活了,死了是一种解脱。
当母亲颤抖着手拧不开农药瓶的时候,是邱岩帮她拧开的,那个时刻,也是他看着自己的母亲喝下农药的,只是下一刻他就害怕了,夺过农药,把手指抠进母亲嘴里,哭着喊着要她吐出农药。
那个时候,邱岩小小的年纪里开始有了嗜血的报复。
母亲入殓那天,他没有哭,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脑子里一片空白。
父亲是在母亲死后第二年去世的,没有任何人知道,是他在父亲喝醉的时候,把老鼠药放到了他喝的酒里。
亲戚邻里都只是当父亲喝醉酒误食了老鼠药。
那一年他十四岁,失去双亲,村长和镇上的人出面商量,让他跟着大爷和小叔这两家过,一家半年。
他清楚的记得,那种寄人篱下的艰难日子,都是大爷小叔他们的孩子吃完自己才能吃,新衣服新鞋子这种事情从来没有,都是捡他们穿过的。
他记得,有一次过年,桌子上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其中有他很爱吃的辣子鸡,他趁大家不注意,偷了一小块放到嘴里,却还是被大爷扇了一巴掌。
那年春节,他是在饥饿和寒冷中度过的。
他还记得,初二那年他喜欢了一个女孩,那天他穿了婶子家同龄弟弟的牛仔褂子,他挺喜欢那个衣服的,有九层新呢,只是弟弟太胖穿不下才给他穿的。
女孩无意间说了一句,你穿这个衣服很好看。
邱岩听了是开心的,他正想开口,却听弟弟说,捡自己不要的穿的,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那一刻,女孩的眼里带着说不清的情愫,连邱岩都不清楚究竟是可怜多一些还是鄙夷多一些。
再那之后,他就更加自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