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水?”陶土虎心里不自然的嘀咕起来。
他也知道,在他们那一带,只有找了人家,在家待嫁的姑娘,才会找人学着刺绣鸳鸯,不用说,绣的绣件,不是送给自己的未来丈夫的,就是自己的嫁妆,可是,青鹅,却给自己绣鸳鸯……
陶土虎坐在灯下,慢慢地就有些发呆,可是一会就又轻轻自嘲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在心里骂自己道:“憨犊子,瞎捉摸啥?人家青鹅可是个大小姐,虽然自己从小就和她熟络,却哪里会有自己想的那样?
正想到这里,就听到外面大门上有人喝道:“是谁?”
“是少爷。”有人应道。
接着就听到有马蹄踏在前院青石板地面上的声音。
陶土虎赶紧吹灭灯,跨上长枪,出了屋子。
夜色里,就看到吴挺坚正从马上跳下来,把手里的马缰绳丢给身后的跟班,向着自己走来。
吴挺坚还是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只是没戴军帽,头上的小分头也有些凌乱,好像很久没有梳理了。
一到跟前,吴挺坚又停下了,抬起满是疲惫的脸,细细的打量他。
陶土虎说道:“挺坚,回来了。”
吴挺坚这才回过身来,咧咧嘴角,笑了一下,说道:“哥,你这一换上衣服,我都差点认不出你了。”
陶土虎不自然的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抬手拢了拢肩上的长枪,问道:“咋回来了?这么晚。”
吴挺坚脸色又凝重了,说道:“找爹商量点事情。”
说完,就走过来,拍一下陶土虎的肩膀,说道:“哥,你等等我,我先去找爹说点事,就过来找你。”
看到陶土虎点点头,他才放开脚步,去了吴大桥住的堂屋。
进了堂屋,就看到吴大桥自己一人正坐在八仙椅上,闭目养神,身边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铜香炉,里面燃着半截檀香。
听到吴挺坚进来,就睁开眼,问道:“回来了。”
吴挺坚应了一声,就挨着他,坐下了。
抬头看看吴大桥,只是几天,脸庞好像就瘦了一些,头上的白发也几乎是全白了。
吴挺坚心里一阵难受,眼角就有些湿润了。
他张开嘴,就说道:“爹……你别太累心,总会有办法……救奶奶和娘的。”
吴大桥点点头,就坐直了身子,看着他,问道:“我听说,昨晚上你带兵想去打柱子山?”
吴挺坚一听,火就上来了,气呼呼地说道:“我和三营营长杨溪舍带了两个营的兵,打算去端了柱子山,剿了那刘黑七,救出老太太和太太,刚刚走到半路上,就被韩学忠传令叫回来了,说是大敌当前,民间之事不可用兵,真是可气……”
没等他说完,就看到吴大桥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他厉声喝道:“你胡闹,你以为那刘黑七就那么好剿么?凭你带的那几百号兵?想当年,韩复榘派了几万大军,都没有动了刘黑七一根汗毛,你要是去了,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吴挺坚不服气的梗起脖子,说道:“大伙也就是被刘黑七吓破胆了,他有三头六臂不成?我还就想和他过过招。”
“放屁,你多大了?还是小孩子呀?凡是要动动脑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带兵打仗,更是如此,救你奶奶和娘,我自有办法,你不要轻举妄动,看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吴大桥又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呵斥。
吴挺坚看到他发怒,就不敢言声了,只好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吴大桥在他后面说道:“进了屋,不许和你媳妇怄气,知道不?和韩军长搞好关系,对你有利。”
吴挺坚闷闷的应了一声,出了门,慢吞吞的向后院里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媳妇韩雪华正坐在梳妆台前,借着灯影在梳头发。
看到他进来,韩雪华就赶紧含笑站起来,轻声说道:“回来了?”
吴挺坚应了一声,就把外一脱下来,坐在了炕沿上。
韩雪华是39军军长韩学忠的妹妹,几年前,还是韩学忠找人来吴家倒提的媒,是吴大桥想攀大树,做的主,把这亲成了。
韩雪华模样周正,身材窈窕,虽说是在济南上过洋学堂的摩登姑娘,但是来到吴家后,礼教上还是说得过去的,也算敬老爱幼,和公婆、妯娌也合得来。
想当时,哥哥给自己提亲时,自己是见过吴挺坚几面的,白白净净,帅气干净,自己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可是结婚后,丈夫对自己却始终是不冷不热的,自己也闹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亦或是自己的模样不好?
和自己行房事时,也是勉强人力,不冷不热,到了酣畅处,吴挺坚的嘴里就会失声的都囔着一个人的名字,是土虎哥。
韩雪华知道,吴挺坚和陶土虎是一块长大的发小,可能是兄弟情深,才会如此,也就没有深想。
后来,她又怀疑,是不是吴挺坚和哥哥高的关系不好,影响了他们的夫妻感情,可是,她回去打听了,哥哥韩学忠对吴挺坚一直是钟爱有加,是自己的爱将,不存在这个问题。
所以,结婚以来,她心里一直是苦闷有加,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心爱的丈夫回心转意,好好地、热情的对待自己。
刚才听到丫鬟说,吴挺坚回家了,她就赶紧梳洗打扮,迎接他进门。
现在,看到吴挺坚脱下了外衣,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