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边缘,朗声道:“众位少侠,还请听小女子一言。”她的声音清魅而柔和,在内力的增幅下远远传出。
粉色的身影缱绻动人,轻柔的嗓音珠圆玉润,喧哗的海面竟一瞬间沉静下来。
“少女”浅笑动人,恍若千树万树梨花开放:“众位家学渊源,自是不凡,他日江湖神话,必有姓名,如此求娶孤弦,倒是教小女子置身无地了。”
“她”话锋一转,幽幽道:“但众位少侠扪心自问:求娶孤弦的缘由,到底是小女子的颜色,或是小女子身后的白云城,抑或朝廷?”
此言一出,很多心思直些的便有些惭愧了。门派越大,经营的生意越多,若是能和白云城达成合作关系,若是有朝廷做后盾,很多事情就会换了个模样,很多以往不得其门而入的圈子也会敞开大门。更何况,叶孤弦本身也是个绝色的美人,自有引人向往的魅力。
“少女”垂首低眸,娓娓道来:“小女子与兄长,本是同父异母。父亲深爱结发之妻,于小女子之母的关联,更似知音。孤弦一直很羡慕父亲与母亲的生活,一个抚琴、一个弄笛,之音,天作之合。怎奈天公不作美,母亲到底是早早去了。那一日,父亲摔碎了古琴,慨叹知音。”
白弦顿了顿,目光如含秋水,脉脉而动:“‘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小女子一人,不过是根孤弦罢了,而九公子,正是使小女子的生命得以完整的人,也是小女子一直等待的人。”
宫九适时地走上来,深情而专注地凝视着白弦,白弦也凝视着他。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两人的世界,重合成一个完整的圆。
“少女”被九公子牵引着旋身回转,深浅渐变的粉色裙摆氤氲出神秘的梦幻,随着绝代的佳人飘零而去,芳踪杳杳。
涛声不绝,似乎也在为这美妙的故事伴奏。
直到那艘豪华的大船消失在海天交界之处,才有人一脸莫名道:“等一下,那个九公子是怎么和叶小姐认识的啊?”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若说是在那晚宴席之前两人就私定终身的话,叶孤弦大可直接告知兄长或是直接私奔,万没有道理搞出“招婿”这等事来;若说就是在这飞仙岛上的话……立刻就有专注研究叶小姐每日路线十一天的人叫道:“黄昏到晚上,难道是这段时间……!”
“那个九公子是怎么潜入城主府的?”
“作弊啊!”
“怎么能这样!”
“那小白脸到底叫什么名字?”
“谁以前听说过什么‘九公子’啊?”
“擦,这小子刚才一个字也没说,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好汉!”
“……”
既然提亲的目标都不见了,众位心情沉重的提亲人士也只能在管家礼仪周到而诚恳真挚的致歉下离开了飞仙岛。
于是三五日后,关于“吃软饭的小白脸”“名不见经传”“打肿脸充胖子”“手段卑鄙人品下流”“花花公子”九公子的消息就已经传遍江湖,众位羡慕嫉妒恨的少侠们发誓要掘地三尺,把这所谓的九公子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大白于天下。
本来嘛,如果抱得美人归的是个背景过硬手段厉害武功高强的知名人士就算了,偏偏宫九以前隐藏得实在太好,江湖上竟然愣是没有人知道这“九公子”是何许人也,简直就像是突然蹦出来的,又不声不响地拿下了“白云城大小姐心上人”这一荣誉称号,也不怪深感自己被狠狠耍了的武林年轻一辈心理不平衡了。
白云城“招婿”事件似乎就这样落下帷幕了,带来的效果除了九公子在江湖上奇臭无比的名声外,还有唐天纵意外收获的普遍友善态度,看着那一张张写满了“终于找到垫底了,兄弟你比我还要倒霉呀”的脸,唐门子弟中的第一高手哭笑不得,只得装作伤心人士流连酒肆对着围观群众作心如死灰状,如此一来倒是给唐门建立了不少友好关系。
偶尔午夜梦回,想到那位绝丽灵动的佳人,唐天纵隐隐觉得,这或许也是叶孤弦早已算准了的。
流连酒肆的当然不止唐天纵一个,无酒不欢的陆小凤也在其中。
“哈哈哈哈哈——”陆小鸡抱着肚子滚到了桌子底下:“七童,你说好笑不好笑,阿弦那混蛋,居然耍了整个江湖啊!”
花满楼脸上是温暖的笑意,故意叹了口气道:“阿弦是不是混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这样下去老板娘就要来赶人了。”
陆小凤瞧了眼手持鸡毛掸子盯着他的老板娘,收起一脸的醉鬼相正襟危坐道:“七童,说起来,你听说过这个‘九公子’吗?”
花满楼道:“从未听闻。”
陆小凤伸了个懒腰,摊在了桌子上:“不管了,反正总会见面的。”
花满楼笑了笑:“阿弦我自然放心,他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白弦当然不会亏待自己。
他此时,就在这艘船上最大最舒适的一间舱房里。
一艘大船要在海上航行,十来个水手下人自是少不了的,而十一传来的消息却是无法上船。
十一易容改扮的功夫即便比不上司空摘星,也不会差了许多,他无法改扮成水手下人之一登上船只,恰能说明这条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相互之间必定也有知交好友或是约好的暗号之类。
易容并非神话,不声不响地代替一个你很熟悉的人,相处下来必定露出马脚。
那么,在京城潜藏势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