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已经完全清醒,只是身体还不完全受他的支配,顾时瞪着着眼睛看着身边忙来忙去的医务人员,没了手术时的紧迫,又开始变得松散和随意,肆无忌惮的聊着天,旁若无人的嬉笑调侃。
没人去注意顾时,即便大家都知道他已经醒了,也十分清楚他们并不光彩的行为顾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们做术后的清理工作。
宁远摘下口罩,走到顾时身边,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就是太好奇了……你跟我哥……”
“手术进行的怎么样?”顾时开口的声音有些弱,可能是因为身体里还有一些药力残留,他没接宁远的话儿,而是直接了当的问了手术的结果。
其实,顾时这样的手术,完全不用做全身麻醉,只是他不想知道手术的过程,也不愿意有这么一段特殊的堕胎记忆,所以才会要求全麻,只需要睡一觉,醒来,就一切都结束了,就像是做了个梦一样。
“孩子,还在。”宁远不太敢看顾时的眼睛:“你刚动了手术,怎么说肚子上都有一个口子,需要好好休养一几天。”
“哦,是这样啊。”顾时闭上眼睛,大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就好像,这个结果才是他所期待的一样。也有点庆幸是这样的结果。
顾时努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腹部,除了有点儿轻微的疼痛之外,没有任何异样。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的存在,有时候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个结果是真的。
“你……”宁远轻轻碰了碰顾时的身体,有些紧张的问:“没事吧?”他有点儿担心顾时承受不了手术失败这个结果,更担心顾时受到打击之后他表哥何逸群会收拾他。
“没事儿。”顾时挑起眼皮,盯着宁远:“你刚才做了什么?”
宁远有点慌,心虚的不敢看顾时,小眼神儿左顾右盼:“刚才不是说了么,就是有点好奇,随便问问。”越说,声音就越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类似于蚊子在哼哼。
“好奇?”顾时盯着宁远,目光犀利:“随便问问?”提高了的声音有点儿虚弱,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但是手术室的其他人全都变得小心翼翼,屏气凝神,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毕竟他们刚刚也都有参与。这样的行为确实很没有职业道德。
“我……”宁远只吭哧出一个我字来。
“你什么啊你?”顾时体力有些不支的喘了一口气:“你就是这么做医生的?随便窥探患者的*,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职业操守?啊?”
宁远抬起头,对上顾时的目光,露出一个无辜的模样解释:“你不是不是别人嘛,要是别人我也不能这么做啊。”
“哦,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我在你这走了点儿而后门,已经不算别人了,你已经能够对我为所欲为,随便窥探我的*了啊。”
“不是。”宁远急忙否认:“你是我哥夫,当然就不是外人。”口无遮拦的说出这句话,他就有点后悔了,顾时跟他哥之间,他还真没看出来俩人像是在谈恋爱的关系,他们俩在一起相处的模式,在他看起来,简直就是仇人一样。更何况刚才顾时也已经亲口承认了,外面等他的是‘死对头’。
何逸群等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宁远说手术成功的几率的有百分之五十,可他之前所了解到的,能够成功坠胎的人几乎没有,甚至还有一些上了手术台,就再也没能下来的。他怕顾时会出什么意外,就算宁远再三保证有情况就立刻停止手术,他也还是放心不下。
手术室外的灯由红变绿,‘咔嚓’一声,门被人从里往外打开。顾时躺在病床上,被几名医护人员推着。
何逸群听到动静,嗖的一下,在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怎么样?”何逸群挤开站在顾时床头的宁远,抓住顾时的手,急切的询问他的情况。
“没事。”顾时面色苍白,咧开嘴,露出一对小虎牙,笑的有些疲惫:“别担心。”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何逸群小声呢喃的重复了三遍,抓着顾时的手又紧了紧,心里才稍稍的感到踏实了一点儿。
“哥,咱们先回病房再说吧。”宁远又挤了回来,强势插入了何逸群跟顾时中间,占据了一个最有利于引起两个人注意的发言地。
“回去吧。”顾时挣了一下被何逸群抓住的手,没挣出来。
“嗯,你先睡一会吧。”何逸群感受到顾时的意图,但是假装不知道的继续抓着,他不舍得松开,那是一种差一点儿就失去的恐慌的感觉,握在手里,让他觉得踏实。
顾时确实有点累,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病房里,顾时睡的很沉。
何逸群坐在床边,握着顾时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宁远斜靠在病床对面的墙上,抱着胳膊。
“他的情况怎么样?”何逸群盯着顾时的睡颜,头也没抬的问站在一边的宁远。
“失败了。”声音不大,听起来像是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胎囊是长在肠道上的,分割不下来,只能等着成熟之后,自然脱落。”
“他的伤口,多久能全部愈合?”何逸群听了宁远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而是更关心顾时眼前的伤势。
“半个月左右吧。”宁远走过来,拍了拍何逸群的肩膀,交代道:“多注意休息,多喝点水,多吃一些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