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听到这话心中熨帖,不忘提醒道:“这手术场面大多血腥,你可受得住。”
侯哥儿不以为然,“若是人我恐怕还真下不了手,畜牲就没啥啦,平日里我还帮忙杀鸡杀猪呢。况且我们这还是治病,是造福,有何可怕的。”
赵清河听到这话更是放心,这外科手术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不少人嫌弃血腥不屑于做。商量好便是寻那总管给侯哥儿空些时间,总管是个干脆的,直接将侯哥儿分给他,以后专门听他的吩咐。
病马监里除了各个大夫的大徒弟其他都得打杂,侯哥儿没想到他竟然能和大徒弟一样的待遇,乐得都快找不着边了。
赵清河却提醒他,“你平日空闲时候也得去帮忙,这打杂也是能学到许多东西的,莫要偷懒。”
侯哥儿连连点头,心中的得意也散去不少,他打杂有段时间自是明白其中门道。
赵清河将常廷昭给他打制的手术器具全都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侯哥儿直接瞧花了眼,没想到这手术竟是如此讲究。瞧瞧这些刀都有好几把,剪刀、镊子等等也花样不少,心中越发相信赵清河是不一般的。
赵清河正打算给侯哥儿讲解这些器具,抬头一看周大夫和魏大夫走了进来,神色透着窘迫,身后还跟着两人的儿子周路和魏远志。
赵清河笑着打招呼,“周大夫,魏大夫,可是寻我有事?”
周大夫和魏大夫对视一眼,齐齐对着赵清河鞠躬作揖,周路和魏远志也跟着深深的鞠了一躬。赵清河不明所以,只能等着几人解释。
“两位大夫这是作何?”
周大夫道:“听闻赵大夫要授予侯哥儿开膛破肚之神技,我二人厚着脸皮想过来问问,可否收我二人之子为徒?”
魏大夫也一脸诚恳道:“若是赵大夫愿将我二人犬子收下,他二人必是会行拜师之礼,不再拜入其他门下,今后以你为尊,并保证不会外传此术。”
赵清河笑了起来,还以为是什么事。想必是他与总管说起,然后将消息透露了出去。他现在的名气虽还是不足以让不识他的人寻他看病,可在病马监已经有一席之地。明明未曾做过手术,却有人这般无条件相信他,赵清河心里十分激动,也越发谨慎起来。
赵清河朝着周路和魏远志问道:“你们二人是被父亲逼着来的,还是想诚心与我学这技艺?”
周路浓眉大眼长相敦厚平日接触,他也同外貌一般老实憨厚。赵清河刚来的时候,周路也是为数不多对他友善的人,只是平日交往比较少,不似侯哥儿一般熟稔。而魏远志斯文腼腆,在病马监是出了名的个刻苦好学的。在后辈中两人都属于颇为优秀的,周大夫和魏大夫十分看重他俩。
周路道:“是父亲提议,也是我想学。”
魏远志也道:“此技艺早已失传,若是能学到也不枉这一生。”
赵清河点了点头,他不是本土人,不会局限什么绝技不可外传、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类的思想。他认为若每个人都藏着掖着,那么只会固守自封难以进步。他接受的教育是开放的,不吝赐教,只是能否成事就要看个人努力和天分。
赵清河自信他的医术在许多方便比在座的大夫要高明,并非因为他多聪明,只是因为他所学都是这些所谓古人创造后人总结而来的。现在他提前将这些知识传输给他们,让更多的病患能够得到治愈,何乐而不为。
当然,他也并非这般伟大,只不过是现在不愁吃喝,所以尤为大方罢了。若他传授这些技艺真的会把自个饿死,那他绝对是不会外传的。
赵清河并不着急松口,问道:“我未曾展示过此技艺,你们根本不知是何模样,这种情况下也要拜我为师,是否太过草率。”
此世拜师可是大事,一旦定下大多都不可‘跳槽’,对师傅如同对自个的父母,就连婚嫁师父都会过问。若是寻了个不靠谱的师父,这一生可都能被耽误了。
周路老实道:“赵大夫其他医术也同样值得我学习。”
魏远志微微红了脸,望向桌子上的手术器具,“之前确实有些忐忑,看到桌上这些东西,心里彻底踏实了。”
两个都是实诚的,赵清河非常满意。于他而言为人聪明还是其次,最重要是人品。他可不是大学里的老师,只要能考进来都会教,哪怕有的人上课都在那睡觉玩手机,人品如何更不会去关心。
“我可以教你们,但是这拜师就不必了。”
周路和魏远志都怔了怔,纷纷望向周大夫和魏大夫。
周大夫着急道:“赵大夫,可是觉得他们有不妥?”
赵清河笑着摇头,“非也,我十分满意,只是学我这技艺并不需要拜师,侯哥儿也是如此。收徒弟于我而言责任太重大,我现在还没想好,所以只传技艺不收徒,你们二人若是感兴趣也可以过来一起学。”
周大夫和魏大夫都瞪大了眼,激动得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才好。赵清河这段时日的表现他们都看在眼里,心中都佩服得紧。明明才二八年纪,竟然就有这般见地和技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名医。
所以听闻赵清河要教授侯哥儿开膛破肚之绝技时,心里不免也动了心。虽是未亲眼见过赵清河施展,可平日就可看出这赵清河绝非是那满嘴跑马之人,肯定是有些能耐的。现在赵清河还未扬名,想来收徒也不会太苛刻,若是等到以后恐怕就难了。
他们二人已有师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