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势之下,这间病房还真的是没人敢靠近。于是,林月笙就一个人从除夕夜,守到了大年初一。好在李洱还算识相,早上转醒过来。刚一醒过来,那种迫人的威压就让李洱浑身一僵。他当然记得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林月笙,但他没想到的是林月笙会这么生气。
眼前这种吃人的目光足以让李洱胆寒……
他小声地道谢,“麻烦你送我到医院了。”
林月笙瞪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如果我没有赶过去,你是不是要自己把自己埋死在雪堆里!”
“呃……”李洱汗颜。他不过是想在院子里抒发一下情感,那不是后来冻僵了嘛,他真没别的想法。
他这样含糊其词,林月笙心中愈发肯定。滔天的怒意涌上林月笙的心头,就算是十年前李洱失约自己都不曾这般生气。但是从他回来到现在,他已经不止一次被气到。当他终于勉强接受自己去接受李洱现在的生活习惯后,李洱竟又闹了一处自杀式表演。林月笙冷笑道,“真是好本事!老黄这些年就教了你这些么?吸烟、喝酒,还有自寻死路!”
一听到老黄,李洱瞬间就变了脸。“我没想过自杀,我只是想在院子里走走,我从来想过。吸烟喝酒是跟老黄之前学会的,不是他教的。跟着他那几年,我连一根烟,一口酒都没碰过。”此时他也听出来林月笙是误会了,也就理解了林月笙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林月笙依旧面色冷然。首先,他不相信李洱的解释,其次,他不喜欢李洱这种下意识的对老黄的维护。
李洱显然是气愤的。他其实没什么生气的理由,只是听到林月笙刚才的那句话中对老黄的诸多埋怨心里不舒服罢了。当即别过脸去,也不想再跟林月笙多说什么,反正他不打算认林月笙。
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直到李洱保持着偏头的动作导致脖子发酸,都没再得到林月笙的答复。李洱歪着头毕竟不舒服,索性正过来躺好。
只是头刚转过来,热烈的唇舌就压了过来。先发制人的舌尖一下子探了进去,贴在一起的唇瓣仿佛要将对方灼烧成灰烬。
李洱发誓,理智下他的第一反应是推开林月笙。当时他的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但他那浅薄的理智背叛了他,大脑做出的反应被阻塞之后,他所做的竟是伸出舌尖,颤抖得搂住林月笙的脖子,意图加深这个吻。
得到回应的林月笙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吻得越来越深,同时一双手也不再犹豫地解着李洱身上的病号服。
这些天,他想疯了手下那滑腻的触感。再一次触摸到,他忍不住喟叹一声,移开唇齿向下。
再往下,已经超过了李洱能够承受的范围。这个时候李洱的大脑终于再一次接管了他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林月笙,冷声道,“林大少,你失态了!”
林月笙难以置信地望着突然变卦的李洱。明明李洱刚才很享受的,眼神都是迷离的,沉溺的,现在却用这样陌生的口气叫自己林大少。虽然这次回国之后李洱一直都是这么称呼他的,但是刚才他以为李洱已经决定认他。
李洱突然的转变让林月笙悲愤,连带着语气都转得森冷,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是、谁?”
“林大少啊。”李洱坦然道,只当做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尽管他仍是衣衫半露,粉颊诱人。
林月笙恨不得掐死李洱,双臂分压在李洱的肩膀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再说一遍,我是谁?”
“林月笙,你别在这里发疯!”李洱不快道。
林月笙的眼神看起来很受伤。
不再是刚刚愤怒凶狠的眼神,只是很受伤。若是换个女人来,肯定会圣母地对他有求必应吧。但李洱不一样,李洱从来不会圣母。既然第一次见到林月笙的时候忍了下来,他一直都相信他能够忍到最后。
“刚刚那样做,你会厌恶吗?”看着面色尚红润的李洱,剔透的耳根通红,薄唇上还挂着盈盈的水渍,林月笙突然问道。
李洱咬着牙,当下就道,“别恶心我!”话刚出口,第一个后悔的竟是他自己。回应的人是他,享受的人还是他,推开的人还是他。怎么都有点儿过河拆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