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头转身去解最后一处刀丝。
忽然一声尖锐的哨声霎时间惊动三人,菜头回头见到一人正在长廊的另一头,正捏着二指做哨。菜头来不及多想,只转头专心解刀丝。
这一道刀丝他系得最为繁杂,心下一凛反倒手慌脚乱,不由得着急地冲上边的楚长柯让他先走。
他这一抬头,对方竟也看出了上头还有人。那一声哨声没片刻就让不少的镖头弟子靠拢过来,一下都看到了房顶上的楚长柯和小刀。
“抓人!抓活的!”
“你先走!”菜头喝道。
“你行不行?”
“他们八成就是冲我来的。”菜头道,“保护好小刀。”
楚长柯不再多话,牢牢紧了紧背着小刀的手,立马在屋顶上向前冲了一段路,猛然一跃,跳出了围墙。追来的人有一部分立马往大门的方向跑去,而菜头从怀中夹出十枚物什想都不想就丢了出去,竟相继中了冲过来人的额头,前胸,膝弯,跌倒一大片。
菜头扔了出去才发现扔出去的好像是十几枚耳钉。
只是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就听头顶传来一声惨叫,无双再也沉不住,跌下来直接往他脖子上骑。
“你他奶奶的!我的嫁妆啊——”
菜头一记眼刀。
无双泪流满满:“……的一部分!”
“买给你就是了。”
菜头这时候争分夺秒,根本不想跟无双浪费时间,拉起人就往另一个方向跑,边跑却边听无双道:“再卖给我就不是嫁妆了,是聘礼,嘿!”
“真不要脸。”饶是菜头在这个时候也忍无可忍了,“我们是在逃命啊!”
“让我们青春作伴……”
“闭嘴。”
再说楚长柯背着也丝毫不敢停,一路直接飙出去老远,总算风风火火跳到一家客栈里,扔了一小角银子包了间客房进去了。
小刀还没有行,一路上楚长柯开始是疑问,后来心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刀的体温很高,即使隔着衣物趴在他背上,还是能透过层层衣物感觉到他灼热的温度。
楚长柯只当他是受了风寒,嘴唇轻轻在额头上碰了碰,让小二去买了些伤寒的药去煎上,又要了干净的水和毛巾,浸湿了搭在小刀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静静坐在床边,摸了摸小刀有些汗湿的鬓角,愣了一下。
伤寒的人怎么会出汗?
这一路上小刀别说下地,连醒都不曾醒,又怎么会出汗?
这个想法让楚长柯心头一惊,紧忙拉出小刀的胳膊摸了摸他的脉。果不其然脉象混乱,气息不稳,身体虚弱,是个中毒的征兆。
这一惊可惊得他不轻,立马就想要返回去找菜头。
走得时候却又犹豫了。
之前就是这样的境况,他把小刀弄丢了。现在又要为了这个把小刀撇在这里,楚长柯犹豫了。
他思来想去,心急如焚,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一会儿就喝光了一壶茶,把窗户推开又关上。等了快半柱香的功夫,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能想到的当务之急,就是先让小二找个大夫来,其它的一切等到先确诊之后考虑。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俯下身,脸贴着脸感觉到小刀脸颊滚烫的温度,心里很难过。
“对不起……”他说。
他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犹豫了片刻,又轻轻碰了碰小刀的嘴唇:“把你一个人丢下,对不起。”
小刀还是闭着眼,平静的呼吸着。
楚长柯吻过他的眼睛,眉毛,鼻尖,最后又亲了亲他温暖的嘴唇:“以后不会了。”
?
☆、寻医
? “大夫,怎么样?”
“他中的毒应该有好几种。”
“上次不是说能治好的?”
“我无能为力。”大夫道,“或许有人能,但是这里药材有限,我又没见过你们江湖上这一套套的……这几种毒本身都是要命的,但是下毒的人显然善于使毒,让几种毒相互牵制,又不至于伤及性命。只是时间久了,在身体里的毒性增长,随着血脉流入肺腑,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
楚长柯的脸白了一下,目光犹豫不定地看着床上的小刀:“没有一点别的法子了么?我什么都愿意去试。”
“办法或许有,但我说了,也许在别的地方公子能遇上高人。”
之后大夫又和楚长柯嘱咐了几句中毒后的忌讳,收下银子,慢悠悠地走了。
楚长柯心慌难定,干什么都有些晃神,打来水拧了毛巾给小刀擦脸,擦汗,又急得菜头和无双究竟还不回来。
应该不会遇上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