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禄脑子里冒出无数种可能,然后一个个分析、否决,心里七上八下,没一刻安宁。
这次事件给了他一个极大的教训:不管混得多像主子,奴才永远是奴才只要你头上还有一层主子在,你就随时有可能被打回原型可笑他以前听到“二主子”的称谓,还暗地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在紫荆堡混出头了。是出头了,可惜是个奴才头,头等奴才照样是奴才。
要想不受人欺凌,要想真正扬眉吐气,就要做大主子,让二主子见鬼去。
这样给自己打气后,心情略有好转。看着沿路精致的房舍,美丽的庭园,尤其是远处隐约可见的库房一角,严禄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曾有过几次随严丰进去拿东西,那里面的奇珍异宝晃得他睁不开眼睛,多少次的美梦里,都是自己抱着那些东西,心满意足地看着摸着,最美的女人,也没有那么好的手感。
严禄摩拳擦掌地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变成他的严谨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屈辱,都会百倍偿还。
想起严谨,就想起洗园。洗园从修建的那一天起,就是这天心镇上所有人的话题,很多人偷偷爬到山上去,就为了瞻仰一番里面的亭台楼阁,都说修得跟仙境一样。可那样的仙境,他这个严府大管家却被拒之门外。
他为此数次向严丰告黑状,说严谨把公中的钱财挪做私用。父母尚在,紫荆堡的少爷又不只他一个,他要另修别墅,也该等析家分产后再说。
没想到,就这个“析家分产”惹恼了严丰,当即沉下脸训斥:“分什么产?他是少堡主,这紫荆堡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继承,他的两个庶弟如果不想住在堡内,给他们在外面撩宅子就是了。庶子跟嫡子分家产,从没有这样的道理你是紫荆堡的大管家,应该努力维护兄弟的和睦,家族的团结,若胡乱猜测,传出些不好的话,让两个庶弟升起异心,我惟你是问”
印象中,那是严丰对他最声色俱厉的一次。
严禄只能偃旗息鼓,从此再不敢打洗园的主意。
严丰或许昏庸,或许沉迷练丹不事生产,可他倒真有些修道之人的超脱品性,不贪财,不恋权,甘当甩手掌柜,对他如此,对严谨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