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贵妃半晌无语,脑子里一直想着儿子说的那句话:“该,只是别被人当了枪使。”
这话是胡嬷嬷的儿子托人带回来的,他本就是姜贵妃的耳目,雍郡王府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及时传回宫里,可正如周尚宫所说,他的亲人都在尹地姜府,他对自己固然忠心,但更忠于姜氏家族。
姜贵妃又想到,她出嫁时,父亲只给了她胡嬷嬷的身契纸,当时胡嬷嬷的儿子张成还小,留在老家乡下,并未随行。直到穆远大婚开府,张成才孤身投奔而来,她看在胡嬷嬷的面子上,安排张成进王府做个执事,并未像收进其他奴仆一样,查问祖上数代,三亲六眷一个不漏,唯恐不小心揽来一条别人豢养的毒蛇。
防来防去,防了外人,却忘了,她已离开那个家二十多年,彼此早成了外人。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关于容悦得了痨病的话,是自己那个好侄女属意张成传回的,无非是想借她的手除掉情敌而已。
轻叹一声,姜贵妃吩咐道:“明天,你陪本宫去一趟雍郡王府。”
周尚宫喜出望外,都说“富贵险中求”,她今天冒险出头,居然效果奇佳。
不过也没忘乎所以,听了姜贵妃的话,上前一步道:“娘娘,您的身份何等尊贵,容侧妃又是晚辈,哪里当得起您去看她,不如奴婢去把她接进宫来,您看可好?”
“她病得那样重,能进宫吗?”
“容侧妃能从碧水城到云都,就不能从雍郡王府到畹华宫了?”
姜贵妃失笑:“瞧我这糊涂劲。”
周尚宫扶住她伸过来的手臂:“娘娘关心则乱。”
进内室后,姜贵妃命人去唤胡嬷嬷,想提点她几句,却听说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