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饭馆的碗不够你砸的。”
“……”
“行了,”杨一鸣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咱们查查哪里的面包房招人。这年月你要是个女的倒还可能找不到工作,男的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
丁子木说:“杨老师,我每天下班给你带蛋糕吧。”
杨一鸣大乐:“孺子可教!”
丁子木找的蛋糕房离家不远,步行的话大概要四十分钟,考虑到交通拥堵问题,丁子木觉得每天步行上下班比较好。再说,杨一鸣也鼓励他多运动,多和别人交流,说这样可以调解自己的身心。丁子木非常听话,每天都在不惹人厌烦的情况下尽量多跟顾客和同事说话。蛋糕房工作的女生多,男性员工就两个人,丁子木长得好看性格又温和,所以过了没两天,他就一跃成为全蛋糕房的新宠。
杨一鸣有一天下班早,于是拐过去找丁子木。走到蛋糕房的时候丁子木正在给一个顾客裱蛋糕,他带着雪白的厨师帽,小心翼翼地握着裱花嘴给一块蛋糕挤奶油,全神贯注,眼睫都不带抬一下的。
杨一鸣一声不响地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上看着丁子木,他小心地调整自己站的位置,不让自己的影子挡出丁子木灯光,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直到丁子木挤完最后一朵奶油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直起腰来的时候,他也不自觉地跟着长长吐出一口气。觉得胸口有点儿闷闷的。
杨一鸣摸摸自己的胸口,皱起了眉头。
丁子木放下裱花嘴活动手腕的时候看到了杨一鸣,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闪出好看的光,杨一鸣忽然觉得蛋糕房里的奶油味实在是太浓了,甜甜的香气熏得他有点儿晕。
杨一鸣隔着玻璃指指丁子木跟前的的蛋糕,示意他赶紧干活不要走神。
丁子木双脚后跟一磕,做了一个立正的姿势,然后又下头去给蛋糕插巧克力牌,再换一个裱花嘴写字。
杨一鸣看到他在淡蓝色的奶油面上写:永远爱你。
丁子木把蛋糕装盒系带,还非常细心地在丝带上插了一朵仿真的蔷薇花,他把蛋糕递给顾客的时候,带着真诚的笑容说:“祝你幸福。”
那人美滋滋地拎着蛋糕走了。
杨一鸣冲急匆匆从裱花房里出来的丁子木说:“嘴够甜的啊。”
“您不是让我多跟顾客沟通吗?”
“是啊,你做得很好。”杨一鸣鼓励他说,“继续努力,争取用你的帅脸和甜言蜜语让整条街的蛋糕房都倒闭。”
“我又不卖脸。”丁子木忍不住笑着说,“杨老师您说的也太夸张了。”
“你的脸还到不了能卖的程度。”丁子木笑得实在是太灿烂了,杨一鸣瞥开眼去,假装打量着货架转移话题,“你几点下班?”
“还有一个小时。”丁子木看看墙上的钟说。
“下了班来我家吧,咱们再来填个表。”
“好,”丁子木说,“您先回去等吧,我下了班就过去。”
杨一鸣点点头转身往外走,走了没两步又站住脚,丁子木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儿诧异,不知道杨老师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杨一鸣转过身来,有点儿不自在地说:“你下了班买点儿菜吧,我一个人懒得吃饭。”
“啊,”丁子木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接话。杨一鸣就笑着说:“做顿饭当诊疗费吧。”
“好。”丁子木痛快地答应一声,看着杨一鸣的身影走出面包房。
面包房里氤氲着到浓浓的甜香,丁子木觉得这味道真好闻。
***
晚饭吃的很简单,三菜一汤但是味道很正。杨一鸣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咱们得换一个付费的办法,要不然我不但给你做咨询还把自己弄胖了,亏了。”
丁子木说:“杨老师,我觉得咨询费……”
杨一鸣竖起一只手掌来示意丁子木快闭嘴:“你有钱吗?”
丁子木点点头又摇摇头:“有钱,不过很少。”
“想解决你的心理问题吗?”
“想。”
“敢去偷去抢吗?”
“不敢。”
“那你跟我聊什么咨询费?”
丁子木不说话了。
“丁子木,人有多大肚就吃多少饭,能办到的事儿,既然说了就一定要办到,办不到的事儿连说都不要说。”
“可是杨老师,”丁子木放下筷子正色说,“我知道您是好心,确实是想帮我,但是一码归一码,看病付费,这是天经地义的。这个世界谁也不欠谁的,您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不能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赖着。”
“我要情分。”杨一鸣淡淡地说。
“啊?”丁子木一晃神,觉得自己没听清杨一鸣在说什么。
“我说,情分和本分之间,我宁可要情分。”杨一鸣说,“而且丁子木,我得事先告诉你,在心理咨询这个领域,我远算不上行家,而你的问题又特别复杂。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的小白鼠,成不成的完全没法预料,我,我连三成的把握都不敢说有。”
杨一鸣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掂量了一番,对于丁子木这样的人,当然可以藏着掖着,说点儿抚慰人心的场面话他也能做到,而且还能说得言辞恳切动人心弦,糊弄丁子木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丝毫不用走心就能办到。但是杨一鸣不想骗他,他知道这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丁子木信任他。
丁子木并不介意,他说:“即便如此我还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