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年约五六十岁,细眉小眼,留着山羊胡子,穿着半新不旧的狐皮袄,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
不普通的是,他的桌上除了两碟小菜,竟然有七八个酒壶之多,酒杯也有七八个,他每杯酒都尝一口,捻着胡须,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摇头。
熊猫儿不由皱眉,他知道这人正是柴玉关手下四大使者之一的酒使韩伶。
酒使韩伶,色使安玉魂,财使金无望,剩下没出现的就是气使独孤伤了。
这时沈浪闻言抱拳含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韩伶端坐不动,说道“如此便请过来如何?”
沈浪从善如流道“遵命。”
熊猫儿沉声道“沈浪,你小心一些,这人是柴玉关的手下酒使韩伶。”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沈浪才能听得到。
沈浪微微一怔,足下不停,仍然缓缓的走了过去。
乔五笑道“这人好大的架子。”
熊猫儿说道“那倒也怪不得他,这人两条腿都没有了,是个残废,想走也走不过来。”
乔五一怔,说道“原来如此,猫儿你对这人倒是熟悉的很。”
熊猫儿笑道“还好,这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以前听别人说起过他。”
这边,韩伶已请沈浪喝起了酒,他每倒一杯,手上就注上内力,才递给沈浪。
沈浪也不动声色,一杯一杯的喝了。
两人内力暗暗较劲,表面上是喝酒,暗中却已交手了无数回。
熊猫儿乔五花四姑三人在一旁看得清楚,皆是悚然心惊。
沈浪已经艰难无比的喝了第六杯,韩伶又准备倒第七杯。
沈浪含笑道“这第七杯酒想必更妙了。”
韩伶说道“妙不妙你一试便知。”
沈浪微笑不语,突然出手如风,将韩伶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
韩伶变色道“你干什么?”
沈浪不答,一扬手,把整壶酒从窗口扔了出去,落入外面的湖中。
他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又是出手如电,从韩伶的左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以整块翡翠雕成的精美盒子。
韩伶脸色大变,满头毛发突然一根根的竖起,整个人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沈浪打开了翡翠盒子,用尾指挑了一些粉红色的粉末,弹入了面前的酒杯中,叹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毒.药。”
韩伶厉叱道“你说什么?”
沈浪缓缓道“快乐四使,酒使韩伶,可是足下?”
韩伶更是脸色大变,忽然整个人一跃而起,齐膝而断的腿下竟然闪着两道蓝色的寒光,竟是两柄淬有剧毒的利剑。
酒楼中的群豪皆是耸然动容,惊呼出声。
沈浪长笑一声,整个身子竟然生生的凭空向后退开了三尺,避开了致命的利剑。
韩伶一击不中,又是在半空中连环踢出七剑。
沈浪的身形在剑光中飘浮移动,如浮光掠影,连环七剑,俱都落空。
韩伶突然反手击破窗户,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等熊猫儿和乔五追过来时,这恶毒的老人早已不见了人影。
熊猫儿顿足道“你为何不还手?为何不去追?刚才太危险了。”
沈浪默然半晌,说道“瞧在金无望的面子上,我们放过他一次。”
熊猫儿说道“既然如此,金无望现在在哪里?”
沈浪又是沉默良久,悠悠的道“他已经走了,也许永远再也不会出现了。”
酒使韩伶这一闹,引出了一个大人物。
这个大人物被七八个保镖众星拱月般拥了出来。
只见这人年纪不大不小,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着蓝衫,仪容整洁,气派很大,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精明强悍之色,叫人不敢逼视。
这人一走出来,就在酒楼上团团围圈抱拳道“各位朋友远道而来,兄弟本来早就应该出来招呼,只是……”
熊猫儿哈哈笑了,说道“你怕朋友们要你请客,自然是躲在里面不敢出来。”
他知道这人是朱七七的三姐夫,中原武林中的豪富巨商,人称陆上朱陶的范汾阳。
他的生意遍布大江以北的各省各县,正是这家悦宾楼的酒楼主人。
熊猫儿的讽刺,范汾阳当没听见,又笑道“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原谅……”
熊猫儿笑道“这里的确招待不周,原谅不得。”
范汾阳又道“还请各位安心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