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侦讯就像闲聊般继续进行。界不像臣喜怒形于外,所以慈英无法判断,对于自己的说词,他究竟相信几分。
(我根本连被害者是谁都不知道。)
慈英偶然路过的街道,发生了凶杀命案。
被害者没有亲人,发现尸体的是每天固定到死者家里帮忙的帮佣。慈英的钱包刚好掉在案发现场附近。这些是他在侦讯过程中,仅能得知的讯息。
“呃、现在问好像有点太迟了,但我真的被你们当成嫌犯吗?”
困扰的慈英忍不住发问,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驾照回答。
“就目前的物证来看,你是有嫌疑。不过我们陆续会侦讯其它相关人士,所以请你配合调查。”
无法分辨界的安慰是否出自真心,慈英只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沉默了半晌,听到敲门声的界抬起头。
“不好意思。界课长,打扰您。”
“啊?秀岛先生,失陪一下。”
走进侦讯室的刑警,在界耳边低语几句后,他抬起头望向慈英。
“不好意思,请问您鞋子的尺寸是?”
“鞋子吗?应该是二十八或二十九号吧。”
慎重确认过慈英鞋子的尺寸后,界笑着点点头。
“秀岛先生,真的很不好意思,您可以离开了。”
“咦……我可以回去了吗?”
“是的,今天请您先回去,明天我再详细向您解释清楚。我的部下失礼了。”
“没关系,误会解开就好。”
听到界明亮的语气,慈英知道他已经排除对自己的怀疑了。苦笑着站起来,才发现因为紧张,背脊变得十分僵硬。
(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不过能证明自己清白就好。)
准备离开的慈英,感觉到一道灼人的目光,停下脚步随即看到臣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
“喂、小山,你快向人家道歉。”
“……这家伙又还没完全洗清嫌疑。”
无视界的责难,臣依旧紧咬着慈英不放。界终于忍不住发火。
“无礼也要有个程度!鉴识报告指出,被害者家庭院的土里掺杂了一些木屑,也找到沾有血迹的脚印。”
难怪问我鞋子的尺寸。慈英事不关己地想着。无法反驳的臣,仍旧逞强地说:
“你怎么肯定,百分之百不是这家伙!”
“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现场的脚印和秀岛先生尺寸完全不一样,笨蛋!”
“凶手可能不只一个!只凭这点就——”
界站在继续强辩的臣面前,以和他矮小微胖的身材完全不相衬的魄力,瞪着顽固的下属。
“把只是路过现场的秀岛先生,不明就里带回警局的,不就是你吗?”
界沉稳却不容反驳的语气,终于让臣垂头丧气地闭嘴。
有点同情起臣的慈英,反射性想帮他说话。
“那个……行为看起来可疑的我,也有不对。”
“啊……?”
臣瞪大眼睛。看出他眼里的不可置信,慈英笑了出来。
如界所说,因为臣他才会被牵扯进这个案件。他应该生气,而不是帮对方说话。
慈英天生个性沉稳,不喜欢纷争。为了让事情圆满解决,他通常会委屈自己忍耐。但这种看似圆滑的态度,其实也表示他对周遭的人事物,既不感兴趣也不执着。
“秀岛先生,你这个圆场打得有点牵强。”
连界都觉得啼笑皆非。想道歉的慈英,接着又被臣抢话。
“没错!谁叫他留着短髭,看起来就一脸可疑,还无所事事到处闲晃!”
臣幼稚的歪理加上别扭的表情,慈英不禁瞠目结舌。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你还真能掰!”
“你……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笑的!”
看到慈英大笑,臣红着脸破口大骂——额头浮出青筋的界,也再赏了他一次铁拳。
这晚,被释放的慈英平安回到旅馆。旅行第一天,就在拘留所过夜,可一点都不好玩。
“对了,看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