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的父亲叫走他的,放心吧,你们兄长应付的来。”孔雀微笑着安慰这两个孩子。
“你怎么不跟着去!”女孩气的跺脚,“他们会欺负大兄,当年母妃去世时,大兄给他们欺负的好惨,你快去保护他啦!”
“再叫我把你们吃掉。”阿惠不在,原形毕露的孔雀懒得和他们扯,“明天阿惠考我时记得给我说答案,再小声我也听的见,敢不帮我就别想我再带你们出去玩。”
两个小孩子果然被镇住,纷纷委屈地看着他,几乎气得掉下眼泪。
孔雀化成一只乌鸦,叹息着蜷缩在带着阿惠气息的皮垫上,三年了,自己居然沦落到欺负这么小的孩子了……
不过,也挺好玩的。
只是不能让阿惠知道。
——
南都涅阿城依山而建,高耸入云,而君王的宫殿,自然就在山城最高之处。
白石铺成千步台阶,时值盛夏,两旁的山花正艳,映着两侧的执杖卫士,有如通向天庭的成圣之路。
这样一条路,溅洒无数南荒王族鲜血,但只要稍一打磨,就会再度白净如昨。
姬惠明白,他的考验,这才刚刚开始。
做为山君第九子,他非嫡非长,如果不选一方依附,那尘埃落定之时,无论王位谁继,都不会让他好过。
台阶虽长,终有尽时,当踏入宫门之刻,一道银光划破天空,挟雷霆之势轰然而下,直击他面门。
姬惠冰冷的眉眼终于一抬。
指尖向天空一点。
轰!
巨响尘烟散去,一名高大男人持枪悬空,枪尖隐隐颤动,似乎用尽全力,却被那修长指尖牢牢挡住,无法前进分毫。
那男人脸色不由一红,怒道:“还不帮忙?”
几乎同时,数枚凶厉冷箭自四面八方破空而至,在空中带起凄厉啸声。
姬惠轻描淡写地向左踏出一步,那尖锐箭支仿佛长了眼睛一样,前后不一,却正好自他身前擦过,掠起的阵风带飞一块衣角,右手一转一托,那男人一枪刺空,生生被掐住了脖子。
“他死了吗?”姬惠淡淡问。
男人哪说的出话来,只是怒视着他,几乎把眼珠子瞪出来。
“看来快了,否则你又何必心急。”姬惠右手发力,就要取他性命。
“九弟且慢!”一个声音焦急传来,开始还在百米之外,话落却已近在眼前,那是一句高大俊美的男人,长的与他手中的敌人有八九分相似,很容易让人以为他们是双生子,他紧张地看着姬惠的一举一动,小心斟酌道,“父王病重,如果你此刻杀了三弟,岂非让父王病情雪上加霜。”
“那就管好你的狗。”姬惠声音平静冰冷,捏人脖颈的右手轻轻一晃,就听那男人一声惨叫,却是被这阴柔巧劲生生错开所有关节,像烂泥一样被丢在地上。
“多谢九弟手下留情。”后来的那名男子神情一松,急忙跪在地上,给同胞弟弟接骨。
“大兄别管我!”受伤男人睚呲欲裂,“杀了那贱民,他没资格去见父王,要不是他那无耻的母……”
话未说完,就已经被兄长拿腰带塞住嘴,剩下的话只是咿唔在嘴里,说不出来。
姬惠没再看他们一眼,径自离去。
大王子看着九弟那远去的背影,这才给他扯出布条,苦笑一声:“你吃的亏还不够吗?”
“大兄,虽然你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可你别忘记了,当年他母亲有多受宠爱,万一父亲心软,让他……怎么办?”
“不会的,哪怕那些已经死去的王子被从坟墓里挖出来做王,父亲也不会让他继续大位。”
“为什么?”
“因为他母亲。”
“因为他母亲是贱民?”
大王子终于怒了,再度把腰带塞住他的嘴:“你什么都不知道,闭嘴好不好?”
姬惠耳目极灵,这番对答自是听清,却也懒得计较,继续从正门入殿,经正殿不远,就到了山君寝宫。
南荒贫瘠,宫殿虽不如夏国那样辉煌大气,却也简洁不失豪华,白玉铺地,金石为席,足够十个人睡在上边打滚而不掉出去,织锦的被捻里填充的是最柔软的青鸟绒羽,轻薄如无物。
只是,此刻躺在席上的人,已经时日无多。
姬惠入门之后,只远远在席边站产,并未接近。
“惠儿来了么……”席上的男人面容俊秀,虽苍白枯槁,却依然风姿不减,漆黑的眼眸似乎在透过他,凝视另外那人。
姬惠点头说是。
“你在怪我?”男人低声笑了笑。
姬惠沉默了一下,说是。
“你和你母亲真像,高傲的说慌也不愿。”男人点点头,然后平静道,“也对,当年她产后血崩,病重将死,那时不过七岁,却日日去采灵药为她续命,就想她坚持到神农部落来人为她续命。”
“若非姬澜说破,我又怎会相信,你从来就没有找过神农部族的人!”姬惠眸里的焦距终于落到他身上,“所以,就算他数次想杀我,我也放过了他。”
“所以,你就再也不相信他人,宁愿与一只妖类为伍?”
“妖类又如何,妖类可曾如你这样绝情?平民无知,说妖类凶残就罢,你我难道不知,妖类一但倾心,就绝不更改,更不会如你这般——连元妻也不放过。”
“好了,我们不要吵了,你母亲的事,不是一时半刻能说清的,我已经时日无多,三年前,艮宫关口一战,我虽然杀了孔雀妖王,却也被他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