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啊,进来进来。”院长招招手示意丁子木进来。
丁子木回手关上门,把一个小盘子放在了桌子上;“院长,尝尝我的做到蛋糕,您这份里只有一点儿木糖醇,放心吃吧。”
“谢谢。”院长笑了,“你也歇会儿吧,一大早就过来给孩子们做蛋糕,这一上午累坏了吧。”
丁子木摇摇头,正要转身出去时,院长忽然一拍脑门说:“对了,杨老师,这就是上次那张照片里的人,就是你拿来问我的那张照片。”
丁子木错愕地看着杨一鸣,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满脸都是疑问。
杨一鸣有点儿尴尬,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在丁子木跟前的出镜率太高了,高得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他心说院长您的记性还真是好啊,我看您这脑子再干十年也没问题。
“嗯。”杨一鸣故作高深地一点头,“我在资料袋里看到你的照片。”
丁子木显然没有被这个避重就轻的回答忽悠过去,他继续疑惑地看着杨一鸣。杨一鸣决定跳过游乐园门口那场恶战,只是简单地说:“我有一次带外甥女去游乐园玩,你给了我一瓶人丹。”
丁子木想了想,恍然说:“对啊,我想起来了,你让那个小姑娘自己去买饮料!”
杨一鸣默默地翻个白眼,看来福利院的人都记忆力绝佳,该记的、不该记的,都过目不忘。
“原来你们之前认识啊。”院长说。
“不算认得。”杨一鸣摇摇头,把游乐园里的那一幕讲述了一遍,非常“场面话”地赞一声:“丁先生真的挺细心的,非常善良。”
“呃,杨老师,”丁子木有点儿别扭地说,“您能别叫我丁先生吗,听起来有点儿别扭,你就叫我丁子木吧。”
“好。”杨一鸣点点头,端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来,跟刚刚食堂抢小朋友的蛋糕的“坏叔叔”判若两人。
随着这一声“好”,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似乎被画上了休止符,丁子木迟疑了几秒后点点头向两个人告辞。
“等等,”院长叫住正要开门出去的丁子木说,“我差点儿忘记了,你去找一趟冯老师,她给你约了一个号。”
“哎,”丁子木笑着叹口气,“我都说不用麻烦她了,我自己会去的啊。”
“她也是担心你嘛,她看你一天拖一天的,索性就替你挂号了,这样你就不能再拖了。”
“那我去找她。”丁子木带着一种算得上是幸福的笑容关上门走了。
“他病了?”杨一鸣随口一问,“严重吗?”
院长叹口气:“这孩子也是可怜,来的时候又瘦又弱遍体鳞伤,三天两头的生病。养了几年后身体倒是健康了不少可十几岁时又得了神经性头疼,每次一犯病就疼得要命,等缓过来又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犯病的那几天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唉,这毛病总也好不了也不是个事儿。”
“去神内看了么?”杨一鸣问。
“看了,这几年冯老师带他看了不少医生了,可没查出什么来。这孩子现在又不在院里住,犯起病来谁照顾他呢?上个月还被劫道的打了一顿,那一脸的伤,问他报警了没他说没有,因为当时正好头疼病犯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等清醒过来时都记不得发生什么了……杨老师,你说这得多让人操心?”
“这个听起来像是癫痫,”杨一鸣斟酌着说,“不过也可能不是,我毕竟不是学这个的,也就那么一猜。要真是癫痫,神内的医生应该早就查出来了。”
“癫痫会头疼?”
“怎么说呢,癫痫分很多种。但是有一种精神运动性癫痫发作时会让人神志恍惚、行为异常,因为发作时会引起呼吸暂停、脑细胞缺氧,也有可能引起短暂的记忆障碍。”
院长说:“我去跟冯老师说一下,往癫痫这个方向去查一下,或许有用呢。”
杨一鸣点点头,又把话题扯回来了装修心理咨询室上。两个人你来我往争论了半天,最终决定由院里拨出几千块钱来装修,但是为了节省成本就不雇人了,就让福利院的孩子自己动手,又干活了又玩了,寓教于乐嘛。
“带着一群熊孩子装修,您管这个叫“寓教于乐”,我自己的房间都懒得打扫呢。”杨一鸣在心里狠狠地给了院长一个大写的“gun”,但是脸上依然笑得客气又礼貌:“那就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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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杨一鸣惦记着丁子木的蛋糕,打算一大早就去福利院食堂蹲点。奈何人算不如天算,他分管的一个中学出了点儿状况,杨一鸣唉声叹气赶过去干活了。本来想着安抚一个青春期的小姑娘费不了多大的劲,没想到这事儿还挺麻烦,等他再次奔赴福利院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儿了。
丁子木自然是不在的,杨一鸣抱着万一的希望去食堂了转了一圈,失望而归,垂头丧气地爬到五楼掏钥匙开咨询室的门。
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阳光刺得杨一鸣闭上了眼,等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惊呆了。
咨询室原来是一间大会议室,有个四十来平米,房间向阳,一溜三个大窗户,采光非常好。一开始是当做资料室用的,后来电脑化办公,很多资料都扫描后进行数字保存,纸质的档案密封后都放进密封箱存入了地下室,这间屋子渐渐就空了下来。周沛来了以后做了一个简单的小隔断,单独辟出一间不到十个平米的小办公区,一套桌椅一个衣柜,外带一个小沙发,仅此而已。
所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