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照喘息着说:“烟酒伤身,大概五脏六腑都不好。”
“你喜欢喝什么酒,抽什么牌子的烟?”
舒照的命根被他握在手里,他舒服地喟叹:“除了干白什么酒都喜欢,也什么牌子的烟都行。”
孟景年一阵动作,等两个人都泻了,才瘫倒在他身旁,
“我送你一条烟,便宜,不是什么好烟,可我觉得不错。”
舒照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说到:“是砍你的那个人觉得不错吧!”
孟景年嗤嗤笑着,“你怎么这么直接?”
舒照答非所问:“后来你还见过他么?”
“分开了,再没见过。”孟景年的声音在他耳边颓然响起,“阿照,你有过心上人么?”
舒照坐起身,拍拍他,“我走了。”
“我让你不高兴了?”孟景年拉住他的手腕,“别走,再陪陪我。”
舒照又躺回去,一段时间内都杳无声息,只有公路上车流的穿梭声粗噶地回荡在房间里。
“我有个女儿,”孟景年突然说到,“今年八岁了,很开爱,小名叫梆梆。”
“好名字。”
孟景年继续说:“她出生的那天我才跟阿居分手,我们纠缠了很多年,他很好,跟你一样瘦,笑起来的表情也跟你一样。我说过不结婚的,后来还是结了,他当我默默无闻的小三,当了一年多,最后终于受不了,临走前砍下我这一刀,你见过脸上被刀砍的人么?”
舒照对这个故事并不感兴趣,电影里演的,生活里发生的,这种情节,这种结局,都差不多。
“见过。”
“骨头都看得见,血流了我一身,砍完他就走了,我那个时候想,还不如被他砍死,死了就好了。可惜我没死成,我活该吧?”
舒照:“嗯,你活该。”
孟景年在黑暗中看着他问:“阿照,你去过漠河么?”
“没有。”
“我们一月份去漠河,那里好大的雪,厚厚的像大象的腿,望不到边,像海,天上的星星串联成银河,闪着碎钻,像灯光下的眼泪,雪上也是泪,天空和地面,到处都闪着泪光。
后来我们看到极光,飘忽不定,忽蓝忽绿,就像彩虹走了样,铺在天边摇曳,又美又伤感……唉,阿照,我这辈子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景色,也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你说,如果他不那么好看,是不是我们都可以早点解脱?”
舒照在脑海中幻想着那种景色,过了许久才说:“大概……美丽就和极光一样,让人念念不忘,可迟早是会消失的。感情,也和这极光一样,都是要消失的。”
孟景年没再说话,他的叹息声在黑暗中接连不断地响起,而朝霞渐渐弥漫过天光,温柔地抚摸过云彩,又很快被乌云遮掩。
他们又用手为彼此做了一回,后来舒照洗完澡出来,孟景年递给他一条烟和一沓钱。
“谢谢你,阿照。”
舒照接过东西,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离开酒店。
钱,给多给少对于舒照都无所谓,他翻看着那条烟:阿诗玛,早就停产了,据说现在只有特定的几个城市才有的卖。
舒照拆开一包,他盯着烟盒上曲线玲珑的姑娘,点燃一根烟,这比爆珠凶多了,浓烈的烟草味溢满口腔,烟雾似乎都有热度,舒照全身放松的瘫在床上,享受那片刻思维的空白,河边的游轮声慢慢将思维滚进螺旋桨,滚进泥尘漫漫的河床。
莫浓的化妆间连续三天都没什么生意,偶尔有几个小姐来化妆,过程中都没什么交流。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莫浓总用手机放歌听,可虽然有音乐,却还是没人跟他说话。
他依旧能感觉到落寞,和一点点不知从何而起的失望。
“帅哥,生意好么?”许饽饽推开门朝他抛了个眉眼,跟着自顾自地对镜欣赏起自己来。
莫浓摇摇头,“快要喝西北风了,你这新染的头发呀?”
许饽饽晃了晃她染成蓝色的飞机头,咧开嘴笑言:“怎么样?屌不屌?”
莫浓道:“屌爆了-…那个dj部,他们还回来吗?”
“应该就这两天,要回来的。我去跟董事长说了,咱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人好歹一个月七八万的业绩,这要是放走了,那不就相当于给别的场子砸钱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弟弟?”
莫浓刚想点头,外面就传来一个声音:
“我说董事长怎么可能让死基佬回来呢,原来是你在这里搅和。”阿桦鼻青脸肿的一张猪头脸出现在镜子里,“老许,舒照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天天帮你喝几瓶酒,你就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许饽饽一拍桌子,转身把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冲着阿桦,她粗哑的声音势威气沉,一双黄豆眼睁圆了瞪着他: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我什么身份用你管!那你什么身份?啊,就赚了几个屌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你不就是嫉妒人舒照比你帅,嫉妒人家dj部会拉客人,有本事你也去拉啊!
咱都在这里混,说句不好听的,谁他妈比谁高贵呀?都他妈不容易,能帮衬就帮衬,不帮也别给人背后穿小鞋,心胸这么狭窄,你小心死得快!”
“许千金,你敢咒我!”
“我咒你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呀?”许饽饽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来来来,你打我一下试试,老子在乌兴混了一辈子,你他妈动我一根头发丝老子都弄死你!”
她话音刚落,化妆间外突然又出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