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宫领主手下留情,且莫对我西域赶尽杀绝,你们要的东西已经交出来了。”烟影低着头,声音也比平日里投肃冷许多。“我西域弟子即日便离开中洲返回故地,便有再多的纷争与我再无关联。”
宫明晔听着他们的话语,眉头笼罩着一股子愁绪,很多事情根本连她自己都被蒙在鼓里。她东莱从来没有对四域下过杀手,这一切本该与她毫无关系。她抬起头,明澈的眸子里头坦坦荡荡:“不管你们信与不信,此事与我东莱无关。四域本情同手足,我又何必加害于你们。”一声冷哼响起,那两人眸子里头的质疑却没有丝毫的消退。宫明晔叹息一声,也不再强求。心里头想到了柏念,更是多了几分无奈和怅然。
“就此别过,望东莱好自为之。”赤溪手压着椅上的龙头,猛然的站起身,朝着宫明晔一拱手,向着烟影使了一个眼神。脚步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可闻。他们都离开了,她也是时候回到东莱了吧?
“领主,领主!大事不好了!”一只纸鹤从窗里飞来,落到了手掌中,化成了一道虚镜,里头闪现的是宫修那带着焦急的声音。他的剑眉蹙起,面上笼罩着浓浓的忧色,“从东莱传来了消息,四大长老从仙泽洞里头出来了,说要提前开始东莱领主的大选。说您未尽领主之责,丢失我族至宝通灵镜,已经不堪大任。”
“我知道了。”宫明晔淡淡的应了一声,拂了拂衣袖,宫修的面容便凭空消失了。四大长老隐匿在仙泽洞里,向来不过问东莱的事务,这一回怕是离华那边的大动静将他们给引了出来。她任东莱领主不过十年光景,那些人便按捺不住了吗?那么当初何苦选她做东莱领主?东莱宫家,按血缘她只是宗族里头的旁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领主之位,是长老们保举的,而她斩蛇证道,让所有不服的人都闭了嘴,如今东莱成为四域最强一派,便又有人跳出来了。不管为了什么,这东莱她必须回去了。
十年前,东莱山下小村庄里头,她一人独居在小院落里头。父亲母亲去世已久,她同村子里其他的人不亲,几乎不与他们交流。父亲留下来的一些秘籍,都是修仙的法诀。从引气入体将天地间灵气为我所用,到用剑之诀,应由具有。父亲生前从未教过什么,到死后她一人孤苦伶仃便开始摸索。从幼时误入歧途时候,口中吐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在床上哭了一夜,到后来丹田里头长出了一幼小的莲花印记,灵咒应验,一念之间可得诸多化相。
高耸入云,仙乐飘飘的大殿叫做东莱宫,那时候的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够入主此地。东莱修仙一脉的宫家人,将她带到了东莱宫里头,她还是一脸茫然的。那些人身着白蓝相间的衣袍,手中的长剑流光百转,跟她自己用着玩的木剑显然是云泥之别。四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长者,指着宗谱喊着她的名字,不止是说她有参与领主大选的资格,更是直接钦定了她为下一任领主,只须斩蛇证道。宫家子弟大多不服,只是长老一言指出她有灵寂期的修为,便让许多人都闭了嘴,然而,还是有欲前来挑战者。宫家世代人才辈出,修到元婴期的亦不乏其人,只是长老始终不肯松口。长老会代表的是整个宗族的威严,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够轻易挑战的。
斩修蛇,后来,遇到了柏念。
“哇——”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宫明晔的沉思。只见柏念愁眉苦脸的抱着小娃儿进来,像是丢什么烫手山芋一般,把柏夜塞到了她的怀里头。宫明晔略略有些无语,好在这些事情也算上手,认命地哄着这只会哭的小鬼头。
“她饿了,你平日里头都喂她吃什么?”柏念的目光在宫明晔胸前逗留了片刻,眨了眨眼,似是十分好奇地问道。
“一些灵果,入口即化,她也不挑。”宫明晔横了柏念一眼,她哪里知道这小娃儿怎么养。之前打算问普通人家的婆娘,结果那人拉着她说了一大通,偏偏没有一句在正点上,老是说什么她一个女人家带孩子太辛苦不如找个可靠的……这娃儿身体也是强悍,吃了灵果毫无异状,她便继续用那些东西喂了。
“哦。”柏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那双眸子愣是不移动分毫。宫明晔面上起了一缕红意,抽出了一只手,猛地拍在了柏念的脑袋上,暗地里头,还嘀咕咒骂了一声。
“什么时候回东莱?”柏念面上带着笑意站在那儿,柔声问道。
宫明晔的神情一下子便严肃起来,她望着柏念许久,才缓慢地开口道:“我正打算同你说这事情,东莱出事情了,我必须得回去。想来是安定太久了,那些蛰伏的危险都开始浮出水面,一下子便能够引发惊天大浪。我开始怀疑当初长老们推我做东莱领主都不是诚心的,像是陷入了一个阴谋里头,想要脱身而不得。”
“一切随缘,不需操心太多了。”柏念摇了摇头,清淡的面容上泛过了一抹奇光,她低垂下眼眸,轻轻的说了一句,“回东莱,怕是要取道南灵了。南灵这片无主之地,怕是会出了大乱子。我们往南灵之行,应该不会太顺利了呢。”
“柏念,你之前说的舍利子一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