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雕,是蛊雕。”青冥有些失神的呢喃道。她不会认错的,状如雕而有角,啼声如同婴儿的鸣泣。蛊雕在这片大陆上原本早就绝迹了。一些尘封的记忆如今开始涌上心头,当初在深山里头,溪水潺潺流淌过。林中的妖兽互相争食搏斗,而那些所谓的修真人还有神,也对着那些妖兽赶尽杀绝。无情的利刃破开了那始终用双翼护着身后的巢穴的母蛊雕,看着那枚淡黄色的巨蛋,瞳孔里头流露出来的满是贪婪之意。那日她和怀楚恰好在这林中,见惯了这种场面,她是毫无感触的,那一声声如同婴儿的哀泣一般的声响,打动不了她的心。反倒是怀楚起了怜悯之意,非要从那群人手中抢夺下这颗蛊雕蛋,为此不惜得罪其他的神。这蛊雕从破蛋而出到被驯养开了灵智,都是怀楚悉心照料的,她常年同怀楚呆在一起,对于这只蛊雕也是熟悉得很。从回忆中抽回了神思,青冥猛地向着柏念问道,“这蛊雕是怀楚的,向来只听怀楚之令,你不是说怀楚在灵渊中,现在发生的一切,那又是怎么回事?”
“怀楚当初是被囚禁在灵渊,现在的局面,我也不甚明了。”柏念摇着头,略有些茫然的回答道。残存的记忆中,还留有些许的片段。那时候,如同青冥和怀楚向她求救,她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便算是触动众神之怒,那又如何?只是怀楚拒绝了,她甘心接受众神对于她的重责,将她永生永世囚禁在了灵渊之中,他们设下了大阵还下了神咒,封死了灵渊的入口。至于青冥,则是被流放在了大荒,那片苍凉凄楚寸草不生的莽荒之地。柏念是不明白的,为什么她们愿意如此顺从的接受了这命运的枷锁。直到后来才明白,很多事情,就算是神,也无能为力。
“舍利子自爆,离魂珠和束影玉都被蛊雕抢走了。”青冥垂下了眼眸,摸了摸胸前那块有些温热的命石,“就算将另外两样东西抢夺回来,缺少了舍利子恐怕也不行了吧?柏念,我等不了了,我要去灵渊看看,我觉得怀楚已经不在里面了,不然为什么蛊雕会突然的出现,我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使唤的了蛊雕。”
“只是一块舍利子而已,南灵诸多佛修者,不愁寻不出另外一块舍利。”柏念平淡的说道。“青冥,你别冲动,这灵渊我们定然要去的。怀楚一事,也慢慢地会有答案。如果怀楚已经从灵渊里头出来了,那你说她为何不来找你?只消静等着吧。”
“另外的舍利?”青冥的眸子里忽地燃起了一簇火光,她望向了柏念,似是在等待着她说下去。这南灵领主宁愿怀着舍利子自爆也不愿意交出他南灵镇派之宝,这舍利子定然是极为珍贵的,如果在南灵还能够寻到另外一颗,他何苦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来?
柏念唇边勾起了一抹笑容来,似是嘲讽。她转了一个方向,望着那低头看着柏夜,眉目柔和的宫明晔,幽深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千万年的时光。她抬起了自己的手掌,看着那隐隐浮现的金光又慢慢的黯淡下去。她攒紧了双拳,轻描淡写般说着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来:“南灵千万佛修者的尸骨,难道还炼不出一粒舍利子来么?”
青冥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仿佛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个陌生人。柏念的身上气息纯粹而干净,比之那些龌龊的神不知道好上多少。她以为柏念是云淡风轻的,她平淡的双眼有着洞明一切一切的力量。为什么而来?是为了向命运抗衡么?在这一瞬间她才发现,原来柏念身上的阴煞之气重过自己曾见过的任何人,就连大荒里头的那些煞神也不及她分毫。温润的笑容只是为了掩藏真相吧?她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幅样貌?
“柏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头原本一直寂静无声的宫明晔猛然抬起头掠到了柏念的身边,抓住了她的一只手,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她瞪大着双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柏念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说,然而那些未知的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柏念亦是不肯开口告诉她。
“离华已经没有能力同你们四域争雄了,而南灵失去了领主,此刻恐怕也将进入一片乱象里头。四域就只有你东莱丝毫人马都未折损。你看那龙气,是朝着最东边也就是你们东莱去的。你很快就要达成你的目的了,让东莱在四域中成为最为强大的存在。”柏念抽回了手,凝视着宫明晔,淡笑着说道。那些人会跪在地上,如同蝼蚁一般。
“这样我东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宫明晔心头有些奇怪的感觉,可是又说不清道不明。她摇了摇头,眉头几乎凝成了一团。南灵西域北海皆视她为叛徒,就算是臣服,也不会是那种真心实意的。
“那又如何?欲为强者,必须经过这道历练。”
☆、东莱领主
四极殿,依然是四域使臣下榻处,只是这里,再也不受离华的管束。院墙庭柳,还是当初的那般景致,就连门口处的盆栽与殿内的桌椅都未曾挪动过,然而陀思曾经的座位,如今已是空空落落。至少赤溪和烟影的心情是沉重的。这一回,离华遭受极大的损伤,而他们四域除了东莱,也折损了许多为年轻高手,最惨的恐怕是南灵,陀思的陨落使他们处于无主的状态,随后所有的纷争将会围绕着那个位置而起。
“离华已经无力掌控离妄大陆修仙一脉了。”赤溪翘着腿,掩饰住了眸中的一抹愤恨。陀思是被人逼死的,凶手恐怕不能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