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忍不住心中一跳,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打量,忍不住猜测起来。
她与黄舒澜最像的地方就是这么一双眼,他这么说,莫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么想着,在对待福喜的态度上她更加的谨慎了。
墨笔有些惊讶,道:“原来你们两位认识啊?”
翠喜笑道:“你却是不知了,以前福喜可是赵承徽身边的人了。”
以前是,为何现在不是,肯定是犯了错被打发了出去。
墨笔心里了然,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笑道:“姑娘却是不知了,福喜可是救了太子殿下的命了,殿下一醒来就叫着要见他。”
翠喜和墨笔走在前边,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福喜身上,心里暗恼。
你说这人走了就走了,为何还要回来?同时心里也升起一个念头:这人果然是变了。
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了!
赵承徽落胎那事,她与他心里都清楚事实是什么,如今他似是又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翠喜眯了眼,恼恨不已,若不是当初兰馨事到最后给他求情,如今她又怎么会落下这么一个把柄?
三人来到正房,墨笔进去通传,只剩下福喜二人站在院子里。
翠喜冷眼打量他,发现这人变得“平凡”了,他的样貌是拔尖的,一个男人却生了一张艳丽的脸,很容易让人注意到他。可是现在,仍然是那张脸,你却很容易忽视他的存在,那张脸明明还是那么的艳丽,看起来却诡异的让人觉得很一般,真是奇怪!
“福喜……”翠喜巧笑倩兮,刚想说些什么,那边墨笔却出来了,她只好住口,端着一张盈盈的笑脸。
墨笔先看向翠喜,笑道:“翠喜姑娘,太子说了,这汤,就留下了,姑娘就请回吧。”
翠喜有些迟疑,但还是笑着点头:“那就麻烦墨笔公公了!”说着把食盒递了过去。
待翠喜离开,墨笔对福喜道:“太子让你进去了。”语气里,却多了一丝客气。
那边翠喜临出门的事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见福喜抬脚上了台阶,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人,若是得了太子的眼,对她可是不利啊!
福喜被墨笔领着进了卧室,绕过一道屏风,就看见挂在墙上的一幅赏雪图,右手边的窗户开着,摆着一个描金缠枝纹的花瓶,插了几支梅花,边上放了一个香炉,熏香冉冉升起。
屋里烧了炭,好几个火盆摆着,温暖如春。楚惊天背靠在床上,手里捏着一卷书册,被子盖至腰间。
福喜飞快的瞥了一眼,身上有些冒汗。
“奴才拜见太子殿下!”他掀开下摆跪下。
楚惊天眯着眼看着他对着自己的黑漆漆的脑袋,嘴里似乎冒出了一股令人心醉的莲香。
想着,他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道:“起吧!”又手指一指床边的黄花梨木椅子,让他坐下。
福喜坐了半个屁股,他是娇宠着长大的,可是礼仪却是丝毫挑不出错的,两肩放松,腰背挺得笔直。
楚惊天沉吟道:“这次若不是你,本宫可不能安稳的坐在这了。本宫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的人,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福喜低着头,道:“殿下洪福齐天,即使没有奴才,也不会有事的,奴才万万担不起殿下的赏赐!”他的语气很认真,让人很容易去相信。
楚惊天似是笑了一下,道:“你不用谦虚,你救了本宫的命,再多的赏赐,也是你该得的!”在他看来,福喜这却是欲拒还迎了。
福喜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抬头认真的看着他道:“那么,殿下可以给奴才几本兵书吗?”
楚惊天微微诧异,恍然间想起那日他说的话。他以为那不过是他一时冲动,未料他竟然是认真的。
“你就只要几本书?你还要什么,不用有什么顾忌。”
“这就够了,奴才并不缺什么。”福喜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的道。
楚惊天看他一派沉静,想起以前他不知世事天真娇憨的模样,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不过也只有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才能在宫里活得久。
回过神,楚惊天语气温和,调笑了一句:“几本兵书,本宫这还是有的!本宫就等着你为本宫开疆拓土的那天。”
话说完,他就诧异的看见福喜脸上几乎是瞬间就着了火了,一双眼睛水润润,像是两颗黑色的明珠,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表情却很认真。
“奴才会努力的!”
楚惊天看他扣着衣服的手指,心里莫名其妙的一软。
他最喜欢这个人的,就是他在自己面前如白纸一张,自己不用动脑筋去猜他心里到底在筹谋着什么,累得慌!
楚惊天唤人去书房拿兵书,靠在床上,姿势放松而又惬意,随意问道:“你可识字?”
这种放松的氛围让福喜不由的松了口气,答道:“略识几字!”天知道,他的表情虽然冷静,可是紧张得不得了,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楚惊天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本宫还怕你不识字,还要找个人教你了。”
楚惊天学识渊博,语气温和,福喜也不是那等无知的人,你来我这,两人一时间气氛很是和谐。
他们也没谈什么,不过是些杂事,福喜逐渐的就没了紧张,看着侃侃而谈的楚惊天双眼亮晶晶的,带着崇拜,让楚惊天心里豪气猛生,更有了继续说下去的yù_wàng。
等兵书被拿过来,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习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