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看了一眼那茶碗里的花叶,也只笑道:“这不该来问我呢,原不是我泡的,该问那泡茶的人才是呢。”
宝玉一听,也觉得应该如此,想问青梅,可是青梅却又不在,只好低头又沉默了。
林泽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闪烁,心想:这贾宝玉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事的。不过是不好开口,所以才磨磨蹭蹭的还没说。不过,什么事都轮不到他来操心不是?反正贾宝玉不开口,小爷他可不会这么好心地自己往他那枪口上撞。
等到林泽小爷手里的茶快要见底的时候,林泽终于听到贾宝玉发话了。
“林表哥,镇日在屋子里有什么趣儿,不如咱们今日去街上逛逛?”
林泽笑眯眯地说:“虽说是在家里,到底也不是净闲着的。二表弟,你瞧着那桌上多少书我还没看呢。”说着,便指了指书桌上那一摞子厚厚的书。又转头看向贾宝玉笑道:“二表弟难道学里的都学完了?”
贾宝玉脸上一红,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又见林泽含笑看着自己,更是臊得慌。只是一想到薛大哥说的话,又觉得有趣新奇。便把心里的羞窘都先压住了,只说:“林表哥,书哪有看完的那一日,镇日里待在屋子里看书,倒要把人给憋坏了。”又笑道:“我原求了老太太,答应放我出去玩一回,又想着林表哥整日都在屋里闷着,才来寻你的。”
林泽瞥了他一眼,心说:我谢谢你这么惦记我!出去厮混还不忘捎上我呢!
虽这么想着,脸上却也不显,只是眉头微皱,似是有几分为难道:“唉,你是不知呢,我原也觉得有些烦闷,可出去了却往哪里呢?再有,你不想想那外头多少地方于我们又没多大乐趣的,还不如在家里走走就是了。”
一听这话,可急得宝玉抓耳挠腮,又不好说什么,一心急便脱口而道:“林表哥,原是薛大哥哥治了个席面,请我们去玩呢,你别忙着拒绝呀。”
林泽先是一愣,才又想到那府内上下交口称赞的宝姑娘可不就有着一个呆霸王似的哥哥嘛。听闻那薛蟠如今已有十二三岁了,每日里不求上进只图享乐。想来也是个纨绔子弟,并不用放在心上的。
即使去了也不妨什么,可是林泽对薛宝钗却十分不待见。原因无他,只因这薛宝钗隔三差五地就要让黛玉不痛快那么一下。这薛家有意思要和贾家凑在一块儿,他可不反对,可你凑一块儿能不能别捎带着他妹妹?黛玉一个清贵的女儿家,怎么就要被那薛宝钗整日里挤兑了?
想到这里,林泽脸色自然有些不好。就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薛大呆子也没什么好感,更别提会往他的酒席上凑了。便只笑道:“当真不巧了,我今儿个身子不舒服,二表弟只管自己去罢,我在这里只谢过二表弟凡事记挂着我了。”
说着,也只是含笑谢了谢,却是连屁股都没抬地就要送人了。
宝玉脸上讪讪的,你说林泽身子不舒服骗谁呢,进来的时候还笑容满面的,就现在瞧着还脸色红润呢。这就身子不舒服了?可是宝玉能说什么呀,只能讪笑着又推说了两句,自讨没趣地走了。
这边才打发了贾宝玉,那边一直在廊下的白果就走了进来,只笑道:“姑娘那里打发人来请了,大爷您过去么?”
林泽挑眉笑道:“怎么不去?”说着,整了整衣服便要出门,可见白果笑意满眼,只觉疑惑,便问:“你这是笑什么呢?又有什么好笑的,只管说来我听。”
白果便笑着掩了唇,只道:“我是怕大爷身上不舒服,就不往姑娘那里去呢。又想着怎么才好回话给姑娘,别叫姑娘生了气,回头又要说大爷一顿。”
说得林泽也笑了,只低声道:“快别笑话我呢,都是和玉儿一处待久了,连你也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白果听他这样说,只一径笑着,却不回话。又见林泽并不像生气的样子,才笑道:“原是姑娘把我们教得好,大爷该好生谢谢姑娘才是呢。”又笑着说:“大爷隔三差五地就要出门去,还不是多亏了姑娘呢。”
又笑了两三句,便已经到了黛玉门外。林泽抬头就见雪雁和青鹤在廊下打着络子,黄雀喂着画眉,朱鹭却别了脸在一旁站着,紫鹃正绞着帕子咬住下唇不知道想什么呢。她们几个见林泽和白果来了,忙站起身来行礼,林泽也笑着让她们免了,又见紫鹃眼圈儿泛红,不知何故,只笑道:“这天儿虽渐渐地热了,到底还有些凉气呢,别总坐在廊下。”
雪雁和青鹤便笑着应了,只笑道:“都说大爷心疼人,别人还不信呢。咱们这就不坐在这里了。”又有甘草出来笑着请林泽进去,只说:“姑娘等大爷许久了,大爷只磨蹭着不肯过来呢。”说着,见紫鹃呆呆地站在廊下,便笑着过去拉了紫鹃的手说:“姑娘说厨房里正炖着银耳汤呢,紫鹃姐姐,咱们去取了来罢,别站在这里吹风。”
林泽才一进去,就见黛玉正在长榻上看书,林澜也在小桌上写着字,悬臂握笔的姿势倒十分有架势。林泽唇角一勾,只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忙着各自的,偏又要我来,是什么缘故呢?”
黛玉便把书一放,只笑道:“不去叫你,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呢。”说着,眼睛往外看了一眼,见紫鹃不在,便知道是甘草把人带走了。才又道:“又来找你做什么?还嫌他生出的是非不够多呢?”
林泽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贾宝玉了,当下乐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