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一手一拍他的肩膀,吓了秋小风一跳,只听余竹压低声音,“你看看树下。”
秋小风往下一望,好几只狼在树下走走停停,似乎是在闻味道,又抬头四处张望。眼睛一个一个闪烁着森森绿光,令人毛骨悚然。
忽而又听见惨叫声从远处传来。那些个追兵能反应得过来的倒是侥幸逃过一劫,未能反应得了的,就命丧狼口。
“它、它会爬树!”
秋小风口齿不清,急的冷汗直冒。
“这附近的狼只会往上跳几步,不会爬,顶多能跳两丈。”
秋小风松了一口气,若是树不够高,定然也会被三两下拽下去,一旦下树,任凭你武艺高强,也讨不到好处。
树被摇晃得厉害,秋小风提心吊胆。
余竹往边上又梭巡了几眼,索性坐在了树干上,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你骗人,那这只怎么会爬!”
余竹往下一望,果然!
只见那只狼虽然爬树很不利索,却真是在爬树,一步一步,爪子扣在树干上。秋小风咽了一口唾沫,将脚收回来,手中轻轻折断了一枝树枝,手腕一扬就要直刺过去。却被余竹拉住了手,又一手圈住腰飞身跃到了另外一棵树上。
秋小风生怕他一不小心撒手了把自己给掉狼堆里。
“你若是杀了它,这附近的狼都要围拢过来,更难脱身。”
“那只狼竟然会爬树?”
“这有什么稀奇,有那么一两只会爬罢了。”
秋小风又往下望,却见仿佛是只有那么一只会爬树,其余的都在树下打转,拿爪子刨树根。
余竹站在树枝上,一身白色中衣套着一件淡蓝薄纱长袍,月光下十分有点飘逸的感觉,衬得他那张不太好看的脸也多了几分俊美。秋小风侧头一望,没怎么注意脚下,等到反应过来,便如秤砣落水一样掉下了树。
秋小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只见两只狼呲着牙盯着他,离他不过两步的距离,眼见就要扑将上来。
秋小风连忙运气轻功上树,只是气力不够,才到了一半又要落下来,眼见得那其中一只狼已经扑到了身前,秋小风连忙去捡周边的树枝。
说时迟那时快,余竹也从树上落下来,一匕首利落刺了其中一只狼的头,那狼倒在地上死了。余竹拉着秋小风就要上树,上到一半却被一只咬住了手臂。秋小风梁芒挥起树枝就是那么一刺,那狼防不住摔了下去,却没有死。
两人皆是大汗淋漓,坐在树杈上气都喘不上来。
血浸湿了余竹的衣袖,红了一片。秋小风有些过意不去,道,“多谢了。”
余竹立即撕了布条绑在手臂上,又点了手臂上的穴道,先止血再说。
他转过头来毫不在意地道,“秋大哥何必见外,我们可是共患难的朋友呢,我怎能见死不救?”
秋小风心道自己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舍生忘死的救命,自己还来怀疑,自惭形愧。
两人上树是上来了,那底下的狼却发了疯一样往树干上撞,想必是死了同伴逼急了它们。树底下的狼越来越多,这树干还不知道能撑得住几时。秋小风双手抱住树干,死活不撒手。底下的狼又嚎又吠,一边又用爪子刨树根,眼见这树撑不住。
“咱、咱快换棵树吧?”
余竹伸手正要去抱他,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我这手气力不够了,恐怕要摔。”
若是摔下去,也就是个死。
秋小风心道自己果真是个扫把星,好端端的掉下去做什么!完全不长脑子!
“那你自己一个人躲吧,别管我了。”秋小风闷声闷气地道。
余竹伸手摸了摸秋小风的头发,又弯了弯唇角,“秋大哥,我又怎会扔下你独自逃命呢?”
秋小风后背一阵发凉,猛然转头看了余竹一眼。
余竹眨了眨眼睛,“怎的?”
“没、没什么。”他又别过脸去。
眼见这树晃得厉害,余竹却半点也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气定神闲。
“你有办法?”
“暂无。”
“你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
“有道理。”
这树叶悉悉索索的往下掉,秋小风抱紧树干心中七上八下。忽而余竹整个人扑过来,一手手臂穿过秋小风的后脑勺,将他拥在怀中。
秋小风一惊,问,“你做什么?”
只见余竹手里提着一条蛇,他一手捏着那蛇头,蛇身便往他手臂上缠。
“这树上有蛇,怕咬着你。”
他将那蛇取下来,随随便便往地上一扔,那蛇也不知道是被狼吃了还是跑走了,还是又上树了。
“谢了。”秋小风又说了一句。
他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他自己喜欢男的,别人都喜欢男的吗?他不由得自惭形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