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泽突然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要知道自从中毒后,禾泽再也没在自己身上听过这么强有力的心跳。
他发现刚刚还没有力气睁着的眼睛,现在可以睁开了。
猛然看向四周,屋顶是镂空木雕的普通天花板,一些古典又些老旧的陈设规矩的放在屋子四周。
他怎么会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
要知道,作为新皇最宠爱的嫡亲王爷,禾泽住的宫殿堪比皇帝。
亭台楼阁、金雕玉砌,任何一个角落都是精致优美的,此刻看到这样的房间,禾泽心里生出一阵新奇。
咔哒
一声门响,穿着粗糙衣服的女孩儿走进来。看到睁着眼睛的禾泽,原本郁郁的脸瞬间变的欢喜,跑到床边说道:“少爷!你终于醒了!!”
禾泽只见这女孩儿跑过来,然后眼前一白,大量的信息涌进脑子里,禾泽一时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女孩儿满心欢喜的跑到床边,不料禾泽刚看了自己一眼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吓得急忙跑出去叫人。
禾泽被脑子中突然塞进的信息弄的措手不及,只能放松身体,让信息顺畅的一点点在脑中成形。
从那些信息中知道,原来他这是借尸还魂了,以前看过很多光怪陆离的戏本,现在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梳理着原主的记忆,原主的死因让禾泽无奈——酗酒致死!,拥有健康身躯的人不好好珍惜,禾泽却一生都在用虚弱的身体拼命挣扎。
这具身子的主人是个亲疏不分的,对自己的父母双亲并不亲近,反而和大伯一家厮混。
禾泽虽然接收了原身的记忆,但对于他来讲,只是像旁观者一般看了一场电影。
在原身的记忆力里,尽管有一些臆想的对事情的偏见,但禾泽剥离出本质,看的也算明白。
这具身体出身不低,祖父是一位高官,从文职。在原身的印象中祖父便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而这位祖父有两个儿子,一位是原身的大伯,也跟随祖父的脚步入朝为官,另一位便是原身的父亲。
父亲是位武者,原本天赋很高,但不是为何,在本应该有建树时不得寸劲,这样也就造成了尴尬的局面——父亲即不能从文,武学上也高不成低不就。
这直接导致了在原身心里对有权势的大伯下意识的屈从,也认为大伯一家才是地位最高的一脉。
但是在禾泽这个旁观人的眼中,大伯一家的地位却是不像原身想的那般。
因为原身还有一位地位更高的、默默礼佛的祖母。
这位祖母是先皇的妹妹,实打实的大长公主,比当今圣上还高出一辈。
而一直被禾泽羡慕的大伯一家,却是祖父的一位宠妾生下的儿子,不折不扣的庶子。
试问小妾一脉又如何把正经夫人的风光盖住,还让原身羡慕向往不已?!
自古文人多生事,更何况是文人的后宅。
看来这原身家里,也有很多隐秘和见不得光的地方。
让禾泽松了一口气的事是,他的灵魂覆在这身体上时,原主已经死了,酗酒而亡。
幸好原身的名字也是禾泽。
禾泽梳理原身的记忆时发现原身的死似乎并不是偶然。
想到好歹是占据了人家的身子,不如就帮原主弄明白,也算是对原主的感谢与回报。
梳理记忆的时间看似很长,但化为脑中的意念也只有几呼几吸的功夫。
禾泽刚理出头绪,刚刚进来的那女孩儿就把大夫和二老爷、二夫人带来。
“快!快看看我儿,是不是有所好转?”一个温柔急切的声音传来。
禾泽感觉有人在自己的手腕处按压。
睁开双眼。
看到床边站着的皱着眉头的中年男人和不断用手帕擦眼泪的女人。
禾泽顿了顿,还是按照记忆,叫了声:“爹、娘。”
二夫人听了这话,大声‘哎’了一下,上前摸着禾泽的额头问大夫,“大夫,你看泽儿有了些精神头,是不是身子见好啊?”
大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急的二夫人言语有些生气,忙让大夫快些把诊断出的结果说出来。
大夫安抚二夫人让她不要着急,又仔细的把禾泽身体各处都检查一遍,而后坚定的说,“很奇怪,但是我的诊断结果没有错,令公子的身体已经无碍了,只需好好调养便能恢复。”
“那你前日说的肝脏有恙……现在已经没事了吗?”
“这就是我认为奇怪的地方,也或许是贵公子的身体自愈能力极强,现在他的肝脏虽然虚弱,但是完全可以调养过来,您二位大可放心。”
听了这话,一直皱着眉头的二老爷终于面色舒缓下来,二夫人谢过大夫,急忙上前抓着禾泽的手说着‘太好了,娘这就放心了’。
等大夫开完调养身体的药方被送走后,二老爷又板着脸对禾泽问道:“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喝成那个样子被抬回来!不是早就说过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吗!你怎么就是不听?”
禾泽低着头,他在这夫妻二人身上感受到了母妃和兄长对自己真切的关心之情,他想,既然原身不好好珍惜这情谊,那就由他来珍惜。
禾泽知道作为普通人的儿子当然不可能像从前似的,因为父皇的训斥就立即下跪请罪。
想着普通人可能做的行为,禾泽弱弱的说了句:“父亲,我错了。”
二夫人一听,连忙抱过禾泽低着的小脑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