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不乏胆子大出来看热闹的百姓,祝文杰连忙示意后头弟子将人疏散,以免伤及无辜。安排妥当,他也朝声音的来源去了。
见郁子珩却站着不动了,阙祤问道:“你不去么?”
“反正他们会来。”郁子珩道。
阙祤:“……”
郁子珩看了看他,道:“如果他们看到我们,上前动手,你记得躲到我身后去,不要受伤。”
“好。”阙祤答应得很痛快。
“……”郁子珩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你好歹客气一下。”
阙祤眨眨眼睛,“那……教主,如果他们打过来了,您上?”
郁子珩:“……”还真是够客气。
缠斗的双方慢慢出现在了视线当中,看来寻教先前加强防备也确实为那群偷袭的人带来了不少麻烦,他们的人数已经从起初的五六个变成了现在的十个上下。
那些人十分好认,人人都穿着素白的长衫,左边领口上便绣着一朵和那兰花印记一般模样的花朵。打杀激烈,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只映得那身洁白的长衫分外刺眼。
尹梵和祝文杰冲上去之后,那里就基本上没有坛主以下一众弟子的立足之地了,他们围在外圈,跟着这群人缓慢地移动。
冯宇威差不多在最后头,虽然他一进一退身法依旧是常人难及,阙祤却看得出,他的动作远没有第一次见自己时显露的那一下灵活了。
“若不是有宇威在,可能早就被他们跑了。”郁子珩往前迈了一步。
阙祤道:“追风使受伤了。”
不待郁子珩应声,忽听到那打头的白衣人大喝道:“散!”
十来个白衣人得令后瞬间朝不同的方向散开之时,郁子珩瞧见,当先那人猛地向自己扑了过来。
☆、黔驴技穷
那人一动,左右便有两人上前辅助,看来他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了。
尹梵、祝文杰和冯宇威都被突然四散开来的白衣人弄得措手不及了一下,下意识便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去了。
郁子珩这边便出了大片的空当,那白衣首领也和阙祤一样不会客气,一上手便是杀招。
“教主小心!”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
郁子珩却没将这人放在眼里,单手探出,小臂游鱼一样地左右摆了一下,轻而易举便化解了那人看似凶狠的一招。他并未出手制住这人,嫌脏似地抬脚向他胸前踢去。
不想那人却像是豁出了性命一般,放弃了以武对敌,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郁子珩的那一踢,竟伸出双手狠命地抱住了郁子珩的腿,对左右两个同伴吼道:“杀了他!”
郁子珩极快地皱了下眉,似是不满他到底还是弄脏了自己衣衫一样。甩了两下没甩脱,他的火气也跟着窜上来了,正这时另两名白衣人到近前,一左一右地便去扭他双臂,其中一人手上提着把厚背的长刀,对准了他脖颈便要砍下。郁子珩右臂从那人手底滑出,还不等那人看个所以然,便反手一掌将他击出老远,更夺了他手中长刀;解决了一个转过头来又对付另一个,单手抓了那人头发,一刀下去,那人便身首分离了。
阙祤没想到他动起手来竟是这样果决狠辣,微怔了怔,偏过脸去不再看——这种杀人方式,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起父亲的死。
自那白衣人断颈处喷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郁子珩的衣襟,他这会儿倒又不在意了,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白衣首领好像没回过神,抬头半张着嘴看着他手里提着的人头,竟似傻了。
郁子珩将人头丢到他脚边,“你识相点,我就不杀你。”
人头撞到那人的脚停住,上面的表情凝结在了死前的那一刻,双目圆睁,里头的恐惧大概永远也散不去了。
白衣首领放开了郁子珩,抢到地上紧紧抱住那颗断头,喉间爆发出痛苦又疯狂的低吼声。
那压抑着的吼声里饱含着悲愤与悔恨,听得阙祤心里不甚舒服,不由多看了他两眼。视线擦过郁子珩的侧脸时,阙祤又被他脸上近乎残忍的冰冷给惊了一下,一时竟无法将这人和片刻前才叫自己小心不要受伤的郁子珩当成一人看了。
他脸上眼里都看不出丝毫感情,颊边沾着血,结了霜般的目光毫无悲悯的落在那一人一头上,像极了书上说的索命阎罗。
阙祤想,原来自己从不曾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白衣人见死了同伴,阵脚顿时大乱,其余那几个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都被生擒了,有三人居然还当场自尽了。
山茶岭弟子上前将这群人的双手捆在了背后,一个个都拖到了郁子珩面前。
那白衣首领只在别人抢走他怀中断头的时候挣扎了一番,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安静地跪在郁子珩面前。
郁子珩将手上的刀丢给旁边的弟子,对那白衣首领道:“抬起头来。”
白衣首领像没了魂魄似的,动作僵硬地一点点抬起了头。
这人看上去不到四十的年纪,眼角密布着细细的浅纹,长相不出奇,神色中却带了几分坚韧。
“叫什么名字?”郁子珩嫌恶地看了眼手上的血,在已经被弄脏了的衣衫上蹭了两下,“什么人派你来的?”
白衣首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郁子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什么都不打算说的时候,他的嘴忽然极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要吞毒!”尹梵一边喊出声一边迅速上前。
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