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脑补过后,便都有些唏嘘。
路西斐尔倒不在意旁人怎么想,只觉得能抱着尤利尔,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看着路西斐尔一脸的傻白甜,尤利尔心想,如果自己多给撒旦点儿好脸色,那家伙也许也会长成一个傻白甜。试想着邪魅霸气的魔王一脸傻白甜的笑容,尤利尔发现,那真是再娱乐没有的效果。
于是,尤利尔也笑了。
他们的笑容,本是因为同样的心情、再单纯不过的爱恋,却其实并不能重叠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因为路西斐尔就是路西斐尔。哪怕灵魂是一样的,没有了那些共同经历过的记忆,他便不是撒旦。
尤利尔看得明白,也不想伤人伤己。可却仍然没有推开路西斐尔的手。
这,并不是出于什么崇高的理由。
用撒旦的话来说,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
没有你的世界,令我窒息。
这或许是尤利尔作为一个人而非神,最后的一点任性了。
也许是因为这次觐见的人只有尤利尔,主神并没有摆谱到大家到齐了才现身,而是早早地坐在神座上等着。
尤利尔径直走到神座前,挺直上身,双膝落地,发出“呯”的一声闷响:“请父神除去我腹中之子,许我到炼狱赎罪。”
主神威严的声音立即响起,隐含震怒:“你与人私相授受,确是该罚。与你一起犯下大错的,是谁?”
尤利尔的手,在身侧缓缓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声音却依旧平静清冷:“我入天火峰时,被路西斐尔封了圣灵和五感,有些事并不清楚。后来我与那魔树战斗时便发现不妥,可并无头绪。”
主神一阵沉默,再开口时,声音冷静了很多:“你怀疑路西斐尔?他为何锁你圣灵五感?”
尤利尔说道:“我与路西斐尔在魔界时,多有误会。他锁我圣灵,也是因为那些旧事所致。可当时众目睽睽,我并不怀疑他。我后来在天火峰中,除了魔父的残影和那棵死亡之树,也未见到特别的人或事。所以,我觉得此子背后必有阴谋,请主神除了它。”
“你说,你看见了杰拉尔斯的残影?”主神的声音骤然拔高。
尤利尔说:“是的,父神。魔父还让我带话给您。”
主神冷哼一声,停了一瞬,冷冷说道:“他说了什么?”
尤利尔说:“魔父说,他为说这段话等了您一万年,请您莫要恨他。还说亚当的灵魂依然存在。”
主神听了尤利尔的话,再次陷入沉默。
尤利尔接着说道:“魔父说完这些,手指向大结界的中心,然后便消失了。我沿着他所指方向寻去,便见到死亡之树。我怕死亡之树毁损大结界,便与它动手。如今想来,此举也太过轻率,请父神并罚。”
说完这段话,尤利尔匍匐在地,像是等着主神的判决。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团金色的光自神座缓缓飘下,停在尤利尔面前,然后,猛然没入尤利尔的身体。
尤利尔只感到一阵遍布全身的剧痛,然后,疼痛逐渐向下腹集中。他来之前,曾暗中对腹中的孩子下手,抑制了它吸纳神圣力量的能力,此刻被那道探看的神圣能量一刺激,便是腹痛如绞。尤利尔疼得几乎趴在地上,将手死死摁在小腹上,尤利尔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恨:“请父神立即除了它!”
那道圣光却在探知了他现在的情状后,迅速撤离了他的身体。
沉默仍然在持续。直到尤利尔的额角有汗水滴落,一团金色的圣光再次自神座射出,打在他身上却并不难过。
那是一道治疗术。
然后,主神缓缓开口道:“这孩子是大地天使托你的身体转生。你不可乱来伤了他。”
尤利尔闻言浑身一僵。缓缓直起身,他面朝神座的方向,面色惨白,声音冷得几乎冻结了周围的空气:“父神的意思,难道它,”他的手,在小腹处重重一摁:“就是亚当?”
“尤利尔,你放肆!”又是一道圣光射下神座,将尤利尔的手打开一旁。
受了一击,尤利尔的面色更加苍白,却低低笑道:“父神,我被席欧乌尔打伤,又被天火焚灵三日,更是被死亡之树耗尽了神圣之力,如今被光之荆棘反噬,自顾不暇。父神的这个愿望,恐怕无法在我身上实现了。”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礼袍的下摆处,不知何时,已是鲜红一片。
几道金色的治愈术立即朝他飞来,却被他竖起光盾,瞬间阻挡。
嘴角挂着一抹凄惨的笑意,尤利尔站直了身体,朗声说道:“我的这条性命,父神想要,随时可以拿去。只请父神留我一分尊严。”话音未落,他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摔倒在地。
☆、信仰
这回,尤利尔是在熟悉的环境中醒来的。
白色的床单、米色的帷帐,简单的陈设,还有凶巴巴的拉贵尔。
好吧,最后这样其实并不熟悉。
见他醒来,拉贵尔从窗口一步跨到他床边。这一步,跨了足有七八米,他身上那件繁复的学院长袍翻起了滔滔的银浪,看起来,还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尤利尔觉得自己的这一认知很危险,连忙提醒自己,拉贵尔这会儿说不定气疯了,自己绝不能嘴贱。
拉贵尔也确实是气得够呛,一双本是偏长形的眼睛几乎被他瞪成圆形,此刻狠狠地盯着尤利尔,嘴唇一阵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尤利尔怕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