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虽然长于风水堪舆,也略通术数,但是却不擅长治病。我用的是治病的药,他却下些mí_yào。那家主人服了药病气已退,只是仍旧头晕发胀。国师趁势说是病气虽去,灾气未去。然后给主人了个符,做了个法事。主人得此符果然不再头晕,也给了国师许多银两。”
“你何以知之?”
李瑄城知道祁钺是问他如何知道尹天禄下了mí_yào,便道:“我懂医术,mí_yào的药效自然辨别得了一二。后来便向那主人说了此事,奈何也没有证据,人家不信我罢了。”
祁钺听了此事,又想起长公主嘲他的话,面上的神情冷得可怕,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道:“那你又为何说国师颇有几分本事?”
李瑄城道:“陛下以为,术数大成者是什么样?”
“知往知来。”
“这便是了,尹天禄擅往而不知来。”
“你何以这么说?”
“知往知来之人,往往不会入世。尹天禄确实有几分能耐,能知往,已经非常不易。但是要知来,却又差了不止几层的境界。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高人,不过是我天赋不佳,未能入得此门。”
祁钺心下动摇了一番,面上的神情变得愈加阴冷,他道:“多谢语谰池主人。”
李瑄城看效果差不多达成,手上的针也施好了,便要告辞离去。
祁钺这时却道:“敢问语谰池主人为何一直带着面具?”
李瑄城道:“形陋恐惊圣驾。”
“我堂堂一国之主,要是还被一张丑陋的面孔吓住了,岂不是笑话?语谰池主人不如现出真容?”
“陛下莫要强人所难。”
祁钺听他这么说,自觉失礼,便道:“朕不是有意冒犯,不过是觉得你像我一位故人。”也说不上是故人。
而后又道:“你日前为我治病从不多话,今天是谁让你和我说这些?”
李瑄城面具之下的额头蒙上一层薄汗,道:“臣已说过,一家之言,陛下听得不听得都无妨。”
“是长公主吗?”
李瑄城并不再答话,顺势便默认了祁钺的猜想,而后一揖道:“陛下若无事,臣便告退了。陛下身体已然恢复了大半,由御医为陛下调理即可。臣也要离开京师了。”
祁钺没有再拦他。只是想问问长公主这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字数略微多了一点√
不够看什么的……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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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陈兵在野(二)
祁钺的病好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便决意将国师的近况不着痕迹地了解一番。祁钺要查人,自然少有人能从中作梗。呈上的证据便是不确凿,只要祁钺信也就成了铁证。
尹天禄多少有些觉察,自尾随监视语谰池主人的那位落到对方手里安上了个刺杀长公主的罪名,尹天禄便开始心神不宁。
青砖墨瓦天禄台上,尹天禄迎着风意起了个盘,凝神屏息算了他日来最悉心的一卦。然后站起身来,广袖随风扬舞。
是祸非福。
杜正的病愈发严峻了。
李瑄城多次想去替他看病,但是觉得不请自来实在莫名其妙。
“御医说杜大人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可不是……我日前去看他,他瘦得都不成形了。”
“太子不争气,连累老师卧病啊。”
“说话小心点,四皇子如今不是太子了。”
……
李瑄城下了朝,听到些御史讨论着,面上不觉像蒙了严霜一般。
去长公主那问候时,长公主也道:“你不去看看杜正么,他总是你的老师。”
李瑄城道:“我愧见他。况且他见了我,只怕更不会好罢……”
“再不见便见不着了。”
“……”
“我便当个中间人,请语谰池主人过去替他治病如何?语谰池主人不是只要百金便会一口答应么。他不知道你是谁,你也算尽了心意。”
李瑄城颓然道:“长公主,杜正的病,寻常医生和我看,结果是一样的。便是我也不能让他多几日……何况给他看病的已经是御医了。”
长公主惊道:“竟然你也治不得?”
“我要是能治,断不会等到现在。”
“多上一日是一日。老四回来也得见他呢。”
“……”
长公主见他不说话,叹道:“杜正是造了什么孽,学生一个比一个不能叫人省心。他是被你们两个生生气死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