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地下街道跑过几只肥硕的老鼠,它们挺着滚圆的身体从暗处经过,旁若无人。街道上有几个呼叫的小贩在黑色的瘴气中经过,他们身上裹着破旧的衣服,瘦骨嶙峋。
在这座地下的城市没有人会在意这种情景。
走路的行人蒙着半边脸,行色匆匆,他们在经过热闹的酒馆门口时刻意压低帽檐,仿佛怕被人认出来一般。
路边的人破履烂衫,用竹筷子敲着破碎的碗,嘴里不住的呻吟叫喊:
“大爷,行行好给点好吃的吧。”
然而他们得到的却是无情的蔑视和冷漠的目光,偶有几个从赌场被轰出来的赌徒看到此番情景还不忘破口大骂:“老子哪有钱!看看老子的兜里,都要比你的碗都干净了!”说着,一脚将他们的碗踹开。
“咣当”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传到各个角落,惊起了巷子里几只觅食的鸽子。
这是位于诺克萨斯的地下城市——这里到处遍布着黑暗和恐惧,无数的诺克萨斯的穷人都生活在这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诺克萨斯,只有高贵和权利才是光明的象征,贫穷低下的人类,就只能生活在地下,这座黑暗的城市里。
然而地下城市并非只是穷人的聚集地,这里有无数破落的酒馆,赌场,深不见底的巷子。无数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可以在这座地下城市完成。
这为诺克萨斯的违法走私和犯罪滋生的一个绝佳的地下庇护。
这里没有任何政府的士兵,杀人,抢劫,拐卖,只要你想做,并且你认为你不会被杀掉并被抛尸深巷,在这里都可以梦想成真。
虽然也有政府的士兵会时不时经过巡查,但那也不过只是走一个过场,没有实在意义。在这里生存就是一个一切,对于政府的士兵来说也如此,万一他们得罪的是哪个刺客或者杀手。恐怕,连他们的死,政府也绝不会插手去管,最多的就是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因为这就是地下城市的“法”规。
一个身穿蓝黑色晚礼服的男人出现在一间赌场门口,他压低帽檐,在赌场门口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人以后,轻轻地拂去礼服的灰尘,转身走进了赌场。
诺克萨斯地下城市大小赌场林立,这里的人大多嗜赌如命。他们有梦想着一夜暴富的情景,并且为这个目标奋斗不已,除了少部分人通过赌场发迹之外,大多数人会把赌博看成一个工作,无论胜负,第二天,他们还是会准时出现在赌场门口。
蓝衣男子轻轻推开赌场的门,门里的喧嚷和门外的喧嚣顿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赌场内热气蒸腾,叫嚣不断。各色人物繁杂不已,有衣衫破烂的酒徒,衣着正派的绅士,有啼哭的小孩,有粗鲁的男人,更有衣衫不整的女人。
“开开开!快他妈开盘!”一个男子叫道。
“哈哈哈……老娘赢了,这钱全是我的!下把再来!”
“先走了!老子没钱了!明天再过来!”
蓝衣男子嘴角微微一笑,转过大堂,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了赌场的一间贵宾间——能进贵宾间的人自然和外面那帮市井酒徒有所不同,在这里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玩的数目,可要比外面的人一天的赌资还多。在这群人里,据说还有诺克萨斯高层的人——当然,这只是一个传闻。
蓝衣男子走近贵宾间,拉开椅子,轻轻地在座位上坐下,他将帽檐微微拉起了一点,观察着坐在自己周围的这三个人。
对面的男人,满脸凶光,头发十分油亮,像是刚刚洗过一般,脖子上围了一圈金色的项链,前边两颗门牙刻意敲掉,安上了黄金制成的金牙,想来是一个土绅。靠近自己右手边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铁黑的脸色写满了镇定——这个看起来倒不像什么有钱人,嘴里叼棕色雪茄看起来也是劣质货,衣服上满是破落的划痕。不过他既然能来到这里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辈。
蓝衣男子笑了一声,将目光撇向左侧,左侧的男人气质俨然不同,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严肃地像政府门口站岗的军人。他穿了一剑绿色的大衣,全身裹紧,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三个人。
“请各位来客坐好,现在马上发牌……”白衬衫的侍者恭敬地向周围鞠了一躬,他的眼光环视一周,最后停在了红木的大圆桌子上。
“底金一百五十金币。请各位押注。”侍者嘴角微笑了一下,看着众人将金币洒在桌子的中心,他用一柄白色的直尺将赌金归集,然后开始派牌。
一百五十金币,听起来这个数目并不大,但是要知道,在诺克萨斯的地下城市,一个金币就代表了一个穷人人一周之内全部的生活资源,并且他可以饱饱的吃一周。
侍者开始将牌发到每个人的手上。
先发给各家两张底牌,底牌要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从发第三张牌开始,每发一张牌,以牌面大者为先,进行下注。有人下注,想继续玩下去的人,可以继续跟注,跟注后会下注到和上家相同的筹码,或可选择加注,牌手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况不妙,不想继续,可以放弃下注,认赔等待牌局结束,先前跟过的筹码,亦无法取回。
蓝衣男子牵起手指,将牌微微地掀起,目光停留在牌面上,他微微一笑,看着众人。侍者继续发牌,蓝衣男子牌面上发到了一张红桃a:“运气不错……”他笑道。
金牙男子是黑桃q,络腮胡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