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昆仑山,万里无云,烈日炎炎,空气里的湿热让族人们戴着帽子,或将自己的皮肤直接暴露在阳光下,不自觉加快了步伐。梁萧就与南宫烨一起,顶着头上的一轮烈日,在昆仑山里起起伏伏。空气里时不时传来梁萧的痛呼声,与南宫烨不轻不重的责备声交织在一起,格外闲暇轻松。
鲜卑族,族长与长老们商议了半天,依然无果。
“族长,昆仑山地形险峻,易守难攻。若强行攻占,我们定然损伤惨重。”
“是啊,族长,布番族长固然重要,但我们的战士更为重要啊!”
鲜卑族长心烦意乱,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主意。在门口听了半天的托娅,此时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
“阿爸,我有话要说。”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别在这里胡闹。”鲜卑族长闻声回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在他眼中,托娅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出的主意,也就只能听听,当不得真。
托娅不管不顾的坐在众人中间,不紧不慢的说道:“阿爸,我了解昆仑山的地形,纵然险峻,但昆仑奴人数稀少,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长老们一听,顿时眼睛一亮。有引路的人,事情就好办的多,况且,昆仑奴本就是草原上的一大隐患。早早除掉他们,也算是为子孙后辈扫清了障碍。
“人数稀少到什么程度?”鲜卑族长显然也是动了心,开口问道。
“大概五百人左右。”
“什么?”长老们大吃一惊,本以为昆仑山那样庞大的地形,足够容纳万人都绰绰有余。这些年没有人敢走进山脉,是因为昆仑奴对草原上的人恨之入骨。族人们以为昆仑奴势力庞大,这才不敢贸然行动。
但是,区区五百人的队伍,是如何大着胆子敢与草原上的人公然抗衡?
托娅用力点了点头,生怕他们不相信自己,又详细的说道:“他们虽然团结一心,但据我所知,昆仑山夜晚总会有野兽出没,家家户户都堆聚一团火,目的就是防止野兽侵袭。”
鲜卑族长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若真是这样,那一切就都好办的多。他们之前一直被昆仑山的庞大所误导,何曾想过那看上去不可侵犯的屏障,竟只是些唬人的玩意。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是啊,是啊,族长,你快下决定吧!”
鲜卑族长看着自己的女儿,严肃的问道:“你可知道你说的这些,将来会带给战士们什么样的后果。”
托娅知道父亲是怕出了什么大的变故,导致战士们伤亡惨重。可她一心想要救出布番族长,哪里还会顾及其他。况且,她说也都是真实可靠的,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怎能有假?
“虽然不知道宋骜是如何自信的公然与我们抗衡,但我可以确定,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鲜卑族长深吸一口气,他不敢拿战士们的性命做赌注,但既然长老们铁了心想要救出布番族长,他这个草原统领就必须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托娅知道地形,那就由托娅带路。我们悄然接近,然后”
几人压低了声音,脑袋凑到一起,商讨着对策。
而昆仑山上,闲来无事的宋骜,突然有了烤肉的兴致。南宫烨与梁萧回来的时候,秋雨正在溪水边清洗着宋骜打猎回来的鹿肉,梁萧瞪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南宫烨看着他贪吃的模样,难得轻笑出声,“宋骜呢?”
秋雨抬起来,这才看清楚来人,“他啊,说是看到了什么草药,一会儿就回来。”
“草药?”南宫烨挑了挑眉,“什么草药?”
“公子没说,看上去极为兴奋的样子,可能这草药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吧。”秋雨无辜的摇了摇头,暗自猜测道。
南宫烨没有多问,只大步朝着木屋走去。他在山里爬爬滚滚了一整天,浑身被汗水殷湿了个透彻,为了不让宋骜反感自己身上的臭汗味,南宫烨极为殷勤的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
梁萧早早换好了衣服,蹲在山口处不停张望着。南宫烨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他眉梢微扬,心里有点好笑。怎么觉得,梁萧比起他这个正派夫君,更像个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
为了不让梁萧抢了自己的风头,南宫烨决定跟他一起等。所以宋骜背着一箩筐草药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大一小干瞪眼,谁也不肯服输的样子。
他摇头失笑,上前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南宫烨耸了耸肩,说的极为自然:“等你喽。”
梁萧被他抢了先,不服输的接着说道:“宋骜,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是我先到的哦。”
宋骜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让秋雨清洗了鹿肉,一会儿我们就能吃肉了。”
听到有肉吃,梁萧顿时眼睛亮晶晶的,格外精神。南宫烨黑着俊脸,冷飕飕的问道:“我也在这里等你半天,怎么不见你”
宋骜眯着眼睛笑了笑,“怎么不见我什么?”
南宫烨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话,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梁萧贼兮兮的笑着,躲在宋骜身后,朝着南宫烨吐了吐舌头。
南宫烨无语望天,高兴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小徒弟嘛,又不是不能罚!
宋骜不会做饭,但手上烤肉的功夫,绝对称得上一绝。秋雨与梁萧对他赞不绝口,百吃不厌。南宫烨细心的替他清除掉骨头,那被清理干净的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