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入了秋。天气逐渐转凉,秋风吹在脸上,抚平了夏季带给人的燥热。草原上不会出现有雪的天气,所以即便到了秋季,树叶也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深绿色。
那一次较量过后,鲜卑族长却仿佛消失了一般,再也没了音讯。布番族长显然已经放弃了被救赎的希望,整个人都变得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南宫烨待了一阵子,终是放心不下叶枫,趁着夜下无人,离开了昆仑山,回到了浣月。
宋骜与他又一次两地相隔,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的气息,竟突然有些不习惯。秋雨似是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特地与他睡在一处。
鲜卑族长的牛羊和粮草,显然让昆仑山的族人们得到了不小的改善。一张张黝黑又亲和的脸上,布满了纯朴的笑容和感激。
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鲜卑族长的第二封战书,终于还是落到了宋骜的手上。
送信的差使,是许久不见的托娅。她似乎变了很多,整个人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都引起不了她的关注。但宋骜看的出来,那双清澈的眼睛,依旧存在着自己的身影。
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将他记在心里如此深刻,宋骜在这一刻,才深深感受到无力和恐惧。
昆仑山上刚刚下过一场细雨,山里还有些潮湿,踩在地面上软绵绵的,格外舒心。
水声淅淅沥沥的敲击着内心,两人不知走了多久,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平静。
托娅的表情很平静,她没有说出来意,也没有打算过问宋骜的生活。这种寂寥又沉默的感觉,让宋骜不安又敏感。
终于
“托娅,好久不见。”
托娅略微停止了脚步,淡淡应了一声,“嗯。”
她这副样子,让宋骜一时琢磨不透。托娅回过头,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染上了某种复杂情绪,让宋骜心底为之一振。
“你似乎有话对我说。”
托娅点了点头,专注的看着宋骜,“你过来,我与你说。”
宋骜愣了一秒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她走去。
这一幕被托娅看在眼里,她笑了笑,满不在乎的问道:“怎么,怕我杀了你?”
宋骜委实不觉得她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和他动手,一是托娅不会舍得这样做,没缘由的他就是这样认为,二是就算托娅舍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一点始终不用怀疑。
所以宋骜很平静的摇了摇头,“你不会。”
托娅笑了笑,不置可否。宋骜终于在她面前站定,身高几乎与托娅拉平,两人能很轻松的对视。
“宋骜,有时候,我希望你是个女人。”
宋骜眼皮跳了跳,不解的看着她,“为何这么说?”
托娅上前搂住宋骜的腰,这一动作让宋骜措不及防,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做完了一系列动作。
宋骜回过神的时候,正想推开她,怀里女子突然传来一声轻叹,“这样,我就有了接受失败的理由,而不是强迫自己接受输给了一个男人。”
宋骜诧异的看着她,显然也是没料到托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宋骜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托娅抬起头来,干脆利落的一把将宋骜推开,转身大踏步离去。
“我父亲要见你,记得别爽约。”
她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段本不熟悉的路,因为宋骜,变得不在陌生,也因为他,改变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规律。
宋骜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无药可医。却也不愿放弃。
那封战书被宋骜握在手中,被细汗殷湿了些许。宋骜看着托娅的背影,不久前女子的执着固执,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托娅不该是这样的”
他失神的呢喃着,待身影已经看不清楚轮廓,才施展轻功朝着木屋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改变他最初的决定。
想到此,宋骜心里好受了一点。他将战书交给统领,为了扫清心底的那股烦躁之意,特地拉着梁潇的姐姐上了山。
被夹在身底下吹了一路秋风的小姑娘极为无辜,她正与秋雨下着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草药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扑鼻而来,散发着异样的香气。宋骜将背篓扔给梁潇的姐姐,一个借力坐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
梁潇的姐姐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宋骜,疑惑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宋骜挑了挑眉,淡淡出声:“采草药。”
“可家里的草药已经足够我们使用了,为什么还要采多余的回去?”
她问的极为认真,宋骜却回答的极为随意。
“不新鲜了,就该换掉。”
梁潇的姐姐更为疑惑的看着他,开口说道:“可是,医书上说的是”
“你这一手的医术,是你手上的医书教的不成?”
他这副样子,在梁潇的姐姐眼中,就是一个十足的无赖。她隐隐约约意识到,宋骜大概就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拿自己当出气筒。
可是,凭什么她就要理所应当的被宋骜欺负?
小姑娘极为不满,大声抗议:“这么说,你承认医书上都是骗人的了?”
宋骜鼻子里哼出一声极淡的冷哼,“倒是长本事了。”
梁潇的姐姐蹬了蹬眼睛,终是没有打算做的太过。毕竟树上坐着的那人,是自己亲自认可的师傅。
她见宋骜摆明了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只能认命的捡起背篓,认认真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