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骆!”沈谦大叫,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
“谦儿,你终于醒啦!”贺戚骆骆骆坐在床前收回了为他擦拭的手,少年五官早已张开,不似沈谦一般的精致,却是眉眼分明,立体感十足,以后坚毅刚强的气质也初步形成,可以说完全是京城众多少女所仰慕的那一类。
沈谦适应了屋里的烛光,意识也渐渐回笼,他这是在侯府自己的床上?那熟悉的帷幔和床头缝制的老虎,还有,眼前这个人。
“戚骆?戚骆!对不起!”沈谦一下子扑到贺戚骆骆骆的怀里,眼泪泛滥成灾,抱着贺戚骆骆骆的颈项却是哭得肝肠寸断。
贺戚骆骆骆不明白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嚎啕大哭,况且还是抱着他?他不是最讨厌看到他吗?贺戚骆骆骆敛眉,低头笨拙地拍了几下。
“不要哭了,大不了以后不让你练功了。”
沈谦一听更是收不住眼泪了,大木头,笨木头,就你这样错过一百次我们也不冤了。沈谦哭着哭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们不都下去见老祖宗了吗?怎么还可以抱着一起哭?狠狠地掐了一下,听见贺戚骆骆骆一声闷哼,哦,掐错了。
“木头,我这是怎么了?”沈谦离开贺戚骆骆骆的怀抱,有点羞愧的擦干了眼泪。
贺戚骆骆骆脸黑了,木头?谁是木头?
“你病了,烧了好几日,现下看来是好了。”
沈谦突然想起失去意识前那一股神奇的力量,难道是它?扫视了周围一圈,熟悉的红木桌和练字台,还有十三岁时第一次出门逛街买下的鹦鹉,这是他的房间没错,身体也是自己的,难道时光倒流了?那他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
“木头,你记着什么吗?比如,我当了丞相?”沈谦试探着问,他害怕贺戚骆骆骆也有着以前的记忆,垂下头,他终究是无法面对他的。
贺戚骆骆骆笑了,很难得笑了,薅了一下沈谦乱乱的头发,说:“怎么?自己做梦还不算,还要拉着我一起?谦儿要想当丞相可以加倍努力了!”
沈谦的眼睛瞬间就被点亮,比夜里点燃的那只最大的烛台还要亮堂得多,双说握着贺戚骆骆骆的手,“你当真不记得?”
“我还没听说过两人可以做同样的梦,谦儿是烧糊涂了吧。”贺戚骆骆骆低头看着交握的两双手,不自觉的就放柔了声音,紧紧的看着那双白嫩的手缠绕在自己那双比他大了许多的手上,黑白分明。
沈谦高兴的笑了,眼角再次滑下了泪水,他这是重生了吧?上天为了惩罚他的恶行,怜悯贺戚骆骆骆,重来一次,这次他们会好好的,对吧?
“我就是烧糊涂了,上来,陪我说说话。”沈谦侧身让出一个位置,拉着贺戚骆骆骆就不放手。
贺戚骆骆骆自己心里有鬼,不敢和沈谦过于接触,这种牵手擦身的贴近就已经冒进了,看着沈谦还单纯无暇(?)的面孔,即使是他,也生出了罪恶感。
上辈子,最后才说出的话,是经过多少年的挣扎和反省,认清感情的时间并不长,漫长的是一年又一年无望的等待。此时的贺戚骆骆骆又怎敢说出这逆天之语,玷污这还未盛开的雏菊?
“你怕什么啊?吃了你不成!”沈谦见他岿然不动的样子就来气,明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何到他这里就可以迟钝到如此地步?那些誓死追随他的部下又是怎么看走眼的?
贺戚骆骆骆叹气,认命的爬上床躺在他的身边,还很注意的保持了一尺的距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是正人君子。
沈谦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这多年未得的静谧时光,心跳声咚咚的敲打着他的胸膛,身旁浓郁的阳刚气息丝丝钻入他的心里,他觉得很心安。
“戚骆,要是以后我伤害了你,你会恨我吗?”
“不会。”贺戚骆骆骆枕着手臂看着床顶垂下来的流苏,回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为什么不恨我!”沈谦语调微微颤抖,眼皮不停地颤动,声音带着一点鼻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