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戚骆骆骆侧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睡觉。
沈谦没有听到答案,只得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人,若有若无的鼾声传来,微微一哂,挤过去靠着那宽阔的背慢慢合上了眼睑。
半夜梦魇醒来,看着身旁的人还在,沈谦长吁了一口气,彼时还很稚嫩的脸上出现了解脱的表情,伸手勾住那因为常年习武而积有厚茧的手。戚骆,上辈子欠你太多,这辈子就让我慢慢还吧!
清晨起来,太阳还未完全出来,身边的温度却早已冷却,调整了一下心理,看着满屋熟悉的摆设,心头感动不已,这哪是在惩罚他呀,明明是在偏袒他,能重来一次,不知是多大的幸运了。
“少爷,怎么这么早就起身啦!”童颜抱着一身衣服悄悄的走进来,看到他家公子正坐起身来发呆。
“童颜!”沈谦叫了一声,心里那股酸酸的感觉又像是开了口的井水,不停的冲荡着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少爷,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又胸闷了?我找张太医再来给你看看!”童颜看到自己少爷不对劲,以为是病还未完全好,立马转身要跑去叫人。
“回来,我没事,只是做了噩梦了而已,过来给我穿衣吧!”沈谦组织了童颜的动作,招招手让他前来。
童颜比沈谦大了不到三月,他娘亲是沈谦的奶娘,当年高阳公主坚持母乳喂养,可惜自己奶水不够,才给小沈谦精挑细选了奶娘。沈谦是和童颜喝着一样的奶水长大的,都是聪明可爱的小家伙,高阳公主见沈谦好不容易有个同龄的小伙伴,就做主让小童颜给他当书童了,待遇不知道比普通的小厮好了多少倍。在上辈子,童颜一直陪着沈谦,直到沈谦性情大变杀掉贺戚骆骆骆,才狠心离开了沈府去为贺戚骆骆骆守墓。
沈谦举着手看着童颜为自己穿衣,从小的情意让童颜特别愿意和沈谦亲近,也许在他心里早已把沈谦当做自己的兄弟般照顾,这些下人的活儿也被他一一包揽了,细心又谨慎,生怕有一点不妥的地方,失了沈谦的身份。
“童童,你怎么似个小蝴蝶一样围着我转啊!”沈谦笑着调戏比他高了一点的童颜,还叫出了他的小名。
小团子的沈谦喊不清楚童颜的名字,经常就是“童童,童童”的叫着,最后,这倒成了侯府的人对他的爱称了。
“少爷!我可是为你好,穿得不妥当的话,老爷和公主可是要生你气的。”童颜虎着脸说,谁都知道老爷和长公主疼爱侯府唯一的小公子,即使比沈谦还小了三岁的沈菀都没有他金贵。若不是沈谦自身要求极高,素养过人,就他们那个溺爱法也只能教出有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儿了。
沈谦心里一疼,想到上辈子和爹爹娘亲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就愧疚不已,杀掉一个贺戚骆骆骆,毁了的是与他最亲密的所有人的关系,那种独自在丞相府整夜整夜独坐一宿的日子,失去了亲人和朋友,连爱人也不能承认他们的感情,长夜无眠,只有一步一步的用脚丈量着这样的冷窟还要冰冻多久,他的罪孽何时才能消匿。
禄水亭外传来刀剑相加的声音,那是贺戚骆骆骆在和宋家兄弟过招,在他沉浸在书斋孜孜不倦的时候,他早已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幼时的宋华阳还喜欢腻着他写大字,可是不久就被贺戚骆骆骆的刀剑诱惑去了,到现在,百无一用是书生,唯他而已。
“廉之,你怎么来啦?”宋华阳被贺戚骆骆骆一招逼得直滚到离沈谦十米的地方,抬头就看到那似谪仙一般的人静静地站在廊外。
沈谦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踱步到他的面前,拿起了扔在一旁的长剑,颠了颠手,居然这么重?看着前面两人舞得生风还以为是轻飘飘的呢!
“廉之,你今日不去书斋吗?”宋华阳爬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对着沈谦笑得傻气十足。
宋华阳,那个对他崇拜不已,更是对贺戚骆骆骆死心塌地的人,现在终于会对着他笑得毫无芥蒂,即使,那个前世的宋华阳恨他入骨,现在这个,还不是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么?
“我也要学武,你们谁教我?”沈谦拖着长剑就走到庭院里的练武场地,假山众多且中间还有一湖,是极好的练功的地方,据说,贺戚骆骆骆当年就在在这儿练成“水上漂”的?
贺戚骆骆骆一脚踢开宋继宗的攻势,一个回身就用剑柄将他打败在地,擦了擦汗水,就走到了沈谦的面前。
“谦儿,你不是喜欢读书吗?读书适合你。”贺戚骆骆骆站在他的面前,整整比他高一个头还要多,带着压迫感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谦从上世得到了一个教训,你要是不会点功夫,人家掳你是轻轻松松的,他不想再当那个书呆子,即使是长相好看的书呆子!可是,贺戚骆骆骆通常是说一不二的人,要不是宋将军和沈文关系不错,也不会让贺戚骆骆骆这种文武双全天生就有领袖气息的人陪着侯府的小公子“玩儿”呢?
贺戚骆骆骆是宋将军的外甥,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从小就寄托给了宋府,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位贺少可比那两兄弟得将军的心多了,而且,贺戚骆骆骆生来一股气质,让人藐视不得,亲近不得,又让人心甘诚服在他的麾下。
沈谦前世这时候还不知道贺戚骆骆骆对他的心思,对他是又爱又怕,他眼睛一瞪,基本上沈谦就心里就有几分忐忑,那魁梧的身材和逼人的气势让前世的他对他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