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影寒只是看他一眼,一张如玉的面孔,一双寒凉的眼睛不沾一点人气,好似玉面修罗。
“我自己可以解决。”他抬手将剑插入剑鞘。
玄冽拦住季影寒的去路:“我说过,不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季影寒皱眉,声音冷冷让人生寒,“这事本就与你无关。”
“你什么意思?”玄冽一把抓住了季影寒的胳膊,眯起眼睛死死盯住他。
季影寒扫了一眼地上倒着的尸体,面无表情:“这些只不过是小喽啰而已,跟踪我的另有其人,而那人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换言之,那人背后存在着相当可怕的势力。
“你觉得我会怕?”玄冽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我只是不愿牵扯到无关的人。”季影寒微微叹息,轻轻挣脱玄冽的手臂,吹了一记口哨,他的马从树林里“踢踢踏踏”的跑过来。
“无关的人……”玄冽笑了,这话简直直戳胸口,“若我是无关的人,那为何古水镇那一晚……”
“那一晚……”季影寒打断玄冽的话,他翻身上马,面朝着空旷的树林,说出的话像是萧瑟的寒风,“我们都醉了。”
☆、第十章 值得
玄冽一愣,心里五味陈杂,他几步奔上去一手箍住了季影寒的肩膀,另一只手狠狠的拉紧了马缰。马儿吃痛嘶鸣着高高抬起前蹄。季影寒想要从马上跳下来,无奈玄冽的手指像是铜浇铁铸一般让他动不了分毫。
季影寒从马背上跌落在地闷哼一声。
“你说清楚。”玄冽按着季影寒的肩头,心中阵阵刺痛。
季影寒绷着一张脸撇过头不愿直视玄冽的眼睛,此刻玄冽像是一头被惹怒了的狮子,怒瞪的双眼气势逼人,丝毫没了平时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
“你是在把我当傻子吗?”玄冽的话音都在抖,季影寒的话像是一把匕首,深深的扎在他心上。
千羽楼那一晚,他一身白衣一首悼曲就让他再也忘不了。他一直极有耐心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怕唐突了他,又怕惊扰了他。船上那夜情不自禁的拥抱,他以为终于打开了他紧闭心门的一丝缝隙。古水镇共饮梨花酿的那个晚上,那一个吻,让他狂喜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在他心里占下了位置。就在他以为自己越来越靠近他的时候,季影寒却如此冷漠的推开了他。
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他不能接受,也不会接受,他必须要一个解释。
“你知不知道,刚刚回来追你的路上,我有多担心多害怕?你知道我看到那边那两具尸体和地上血迹时的感受吗?你知道吗?”玄冽被愤怒和伤心染红了双目,“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玄冽,不要再靠近我了。”季影寒说,他挣扎着想要推开玄冽,但无奈刚刚的打斗消耗了不少体力,一时之间竟无法摆脱玄冽的钳制。
“我做不到……”玄冽苦涩的笑了。
季影寒皱着眉头,玄冽的固执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他看着玄冽泛红的双眼,里面写满了愤怒和受伤,他叹了口气。
“玄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季影寒很冷静,冷静的让玄冽脊背生寒。
“你怎么知道你给不了?”玄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
“因为你想要的东西,我没有。”季影寒的声音没有起伏,一双眼睛清清泠泠冷得慎人,“没有的东西我自然给不了。”
玄冽一愣,心里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因为他冷漠的话,更是因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痛苦。
他说他给不了,因为他没有。
而他玄冽想要的,是季影寒的一颗真心。
到底是什么,让季影寒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他一厢情愿?那为何刚刚他眼中的那丝痛苦那样浓烈?那些追杀他的人,那支悲痛的悼曲,那一滴初见时的眼泪。玄冽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才是真正的季影寒。而他现在所面对的不过是一个躯壳。玄冽觉得挫败,他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季影寒,也未真正的走近过季影寒。
相识也不过才区区三个月,或许,真的是他太过心急了。
玄冽将季影寒从地上拉起来,不管不顾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疼?”玄冽紧紧箍着季影寒的腰背,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一呼一吸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季影寒的身体一僵,连带着心都跟着一颤。
“玄冽……”他伸手想要推开他,“心疼”这个词让他陌生而抗拒。
“别推开我。”玄冽只将他抱得更紧,他急切的在他耳边说,“你给不了的我不要,我给就好,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将我的一切都给你。”
“你收着就好,不需要回礼。”玄冽稍稍松开季影寒,他注视着季影寒的双眼,语气温柔诚恳,“影寒,不要将这一切当成负担,别人对你的好不是负担。”
那些连日来动摇的城防,终于在这一刻不堪重负的倒下。
“你又何必……”季影寒皱了眉,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有风吹过,将眼前的尘埃吹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这张脸上的笑容,温柔的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满满的。
大概是习惯了寒冷,这样的温暖竟让他感觉不适。
“因为你值得。”玄冽如是说。
季影寒再无话可说。
玄冽和季影寒两人按照叶南卿和云辛沿途留下的记号找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