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月一惊,久闻看镖,看剑,看刀,未料还有看星。间刻之间,眼前已有七颗亮星按北斗之形分七处要穴打来。云中月活到至今,还从未见过如此打镖之法。镖,以一枚最为好打,多枚以一字排开,先后来至,已可谓一绝。一手之间七个方位,而且还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打来,当今武林实是罕有,也可算是天下独一。而此七星之镖来势之疾又不是前三枚所能匹及,只有过而无不及。云中月身经数次大战,但要一手搏下这七枚亮物却是万难,不禁纤腰疾转,裙袂翩飞,整个身形向后倒纵一丈,落于一古松之上,着是如此,一枚亮星却已擦肩而过。好端端的一袭白裙却已留下寸长之伤。云中月暗道一声好险,提起手中的追魂剑,“大胆贼子,尽施暗器,算哪方好汉!”言罢身形已向前方三丈处掠去。来人好似只想和她捉迷藏,“你的宝剑再利,看不到我身在何处,你又当如何?”言语之中透着得意。与此同时又有七枚亮星向她七处要穴打来,此次不同彼次,七枚亮星有疾有缓,忽高忽低。云中月明明听到发音在此,却又不见来人,不由得气怒香颜,突发一掌,枯木败林,沙石飞舞,七枚亮星直向来处钉去。掌力击毕,两剑处的枯叶中露出一个洞穴。云中月气在心头,料想此人必是藏在其间,只想将他抓出刺个百孔千疮,哪顾细想,举步走进。原来此处竟是一个野兽藏身的洞穴,观其状竟像野猪的藏身之所。倒是不知野猪哪里去了?枯草上竟缠着一条碗口粗的蛇。云中月宝剑的三颗星本就有奇能,如今在一式子辰剑式下,洞内竟是亮如白昼,眼见一条大蛇便要身首异处,但闻一声轻微之响,一颗亮星又向她的耳际奔来,云中月又气又恼,一晃手中之剑已向亮星的来处奔去。走有几丈开外,竟从另一洞门走出,原来此洞竟是透笼洞。云中月拨开枯叶,早知已被他人戏弄,疾身寻去,却哪有半点人影?前后之间竟有半个时辰之久,心中怒气着实难消,本想大骂几句以泄心中之愤,但想不知此人是何路数,又好像没有害她之意,强忍气怒道:“不知何人,深山之处……”还未待云中月说完,来人好像早已猜透她心中之意,因道:“姑娘果然有胆有识,在下领教了。”一语未罢,树端上竟然飘落一位素衣少年,看年龄只有十六七岁,手拿尺长弯弓小刀,满面笑意立于云中月两剑处。云中月真是愕然大惊,原来声若龙钟的百岁老翁竟是一个翩翩少年,夜幕下虽看不清他的面目,但见他鼻直口阔,一双俊眸正在望着自己。
“你是何人,为何要戏弄本姑娘?”
少年闻言大笑,却银铃悦耳,哪里是百岁老翁之音,“在下楚天皓奉祖母之命特来接姑娘进山。”
“祖母,你祖母她是何人?居在哪里,何以晓得本姑娘会打此经过?”楚天皓闻言一笑,极为得意地道:“祖母晓人生之未来,死之天堂地狱!姑娘打此经过只在祖母捻指之间,至于祖母的名讳吗,你却问之不得。”言罢回首望了一下天色,不禁大慌,“不好,姑娘快跟在下来,我已担搁了半个时辰之久,祖母倘若怪罪下来,实是吃罪不起。”言罢面孔大现惶然之色。自语道:“都怪我贪玩。”云中月见此漫不经心地道:“你怎知本姑娘会与你前去?”楚天皓闻言道:“莫非姑娘不敢与在下上山见我祖母?”言罢人已向丈外掠去,只见他步法轻灵,如掠浮萍,虽是小小年纪,但举手投足之间却不失大家风范。云中月轻轻一笑,收剑入鞘,“如此退去倒是本姑娘太过胆怯!”言罢莲足一点,人已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楚天皓未料到她来得如此之快,转瞬之间她已与自己相距两剑地,不由得大感钦佩,无怪祖母再三嘱咐我,不要惹恼了她,今见此方知祖母之言,言之不假。他回首瞥望了一眼,见云中月正扬眉向他示意,满面友好之色,好像时才之事早已不记挂在心上,不禁对自己的自作聪明有些内疚,“多谢姑娘雅量!”云中月焉有不知他的话中之意,又见他不但天真调皮,还文雅坦诚,适才对他的成见竟是一下子荡然无存,“不知楚兄弟能否告之于我,尊祖母找本姑娘意欲何事?”一句楚兄弟直叫得他满心快意,适才接任时他还满脸的不服之色,如今思之甚觉惭愧,但见云中月举止大方,没有一点矫揉造作,不禁感动地道:“云姐姐,请受小弟一拜!”云姑娘大惊,“不知楚兄弟何以晓得我鄙姓云?”楚天皓闻言笑道:“不瞒云姐姐,小弟早就知道你是血溅洞金老前辈的高徒,更知道你便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神剑云中月,只因小弟大愚,不信祖母之言,才会三番两次地捉弄,还望云姐姐恕罪。”言罢向下拜去。
“楚兄弟快快不要如此!”云中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急急走至近前,双手相扶,“且莫如此,其实我在见到你的一刹那间便不再怪你了!”楚天皓见此喜道:“真的?”而后接着道:“云姐姐,其实论师门我们乃是三代世交,祖母便是你师祖北癫的老朋友,十日前大漠残叟拜山,将云姐姐托付给祖母。”
“大漠残叟?”云中月大愕,“大漠残叟是何许人?他因何要将我托交给尊祖母?”
“怎么?”楚天皓一惊,“云姐姐不识得大漠残叟?可是大漠残叟因何要将姐姐托交给祖母?”他有些难以理弄地拍了拍脑袋。“祖母可是非凡之人,”他思忖着,本想理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