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形容女子还可以,形容韩琅这样的大男人,无疑是莫大的侮辱。韩琅的俊颜瞬间阴鸷下去,要不是脑子里还有一点良知存在,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他竭力装作毫不在意,平静道:”那又如何?”
贺一九用手肘撞撞他,牵得自己腕间的枷锁一通叮咣作响:”哎,没成亲吧?”
”怎么,你还给介绍几个?”韩琅哼了一声。
贺一九没搭腔,还是笑,笑得韩琅浑身不舒服。他总觉得面前这人有种打骨子里透出来的坏,每一句话每一个陷阱都是陷阱,就等着自己一不小心栽进去。
不一会儿功夫,韩琅搜完了,还是没在贺一九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贺一九慢悠悠地坐回原位,二郎腿翘得老高,自言自语道:”老子上回被人像这样从头摸到脚,还是逛窑子的时候哩。”
韩琅额头青筋凸显,被他强压下去,以公事公办的态度瞅了贺一九一眼,厉声道:”名字?”
”啊?”贺一九没反应过来,”怡春院。”
韩琅一把抓过桌上的笔杆,用力指着贺一九的鼻尖:”问你名字!”
”凶什么……”贺一九撇了撇嘴,”你不是早知道了,姓贺,名一九。”
”哪里人氏?”
”不知道。”
”不知道?”韩琅刚要坐,被这声呛得没坐下去,屁股半悬着。
”我一流浪儿,哪儿都去过,四海为家。”
还挺自豪的。韩琅嗤笑一声,在椅子上坐踏实了,又问:”年纪?”
”不知道。”
韩琅蹙眉:”这也能不知道?”
贺一九很潇洒地甩开衣摆,换了个坐姿:”真不知道,二十七八吧。”
韩琅低头开始记录,这时贺一九越过桌子猛扎到他跟前,鼻尖紧贴着他的侧脸:”韩大人,我看你这张脸,挺嫩的。不到廿五,对么?”
韩琅牙齿都快咬碎了,表面上仍装作无动于衷,一掌把贺一九推开,冷言道:”你是胡人。”
这回轮到贺一九吃惊了,停顿了一会儿,眼眸微眯,一道夹杂着审度与窥探的视线又开始绕着韩琅打转。从头看到脚,从头发丝看到指甲尖,就差把他剥开,一直研究到骨子里去。
片刻后,贺一九才幽幽地道:”你怎么知道?”
韩琅终于治了他一回,有些志得意满:”眼睛,鼻梁,还有你眼睫比一般人密些。身高,体格,肌肉轮廓,和中原人都略有差别。你官话是很溜,不过带了点关外的口音。一般人可能不在乎,不过我做这行的,多少能听出来。”
说罢,又补充道:”不过你和土生土长的胡人还是不太一样,乍一看很容易和汉人搞混。所以,你应当是混血。”
贺一九继续打量韩琅,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道:”通灵眼,沟通阴阳两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