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道:“都起来吧!将这二人拖下去杖责二十,之后将如顺撵出殿去。”
如顺和杏儿知道这已是天大的恩赐,再不敢求饶说其他话了,只不停的磕头谢恩。
待众人起了身,又过来几人将如顺和杏儿拉了下去,闻牧才对红玉问道:“今个倒有什么事叫你过来了?”
红玉闻言,先是拉过身后的那个小宫女,然后才笑道:“这是太后身前的柳穗儿,这几天都在娘娘处听训,如今娘娘看她也差不多明白事理了,便叫奴婢带了过来。”
闻牧看了看眼前低着头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又点点头,道:“你要不说,我倒忘了有这回事儿了。涵秀,你先带她下去安排吧!”
因换了新主子,那柳穗儿开始只一味的低了头,不敢看人,待听得五皇子叫人带她下去,她才稍稍抬了头。然后,只觉面前一阵幽香袭过,却是一个隽秀的小太监立在她跟前,对她轻笑道:“柳穗儿姑娘,这边儿请!”
说是常秀领着柳穗儿下去安排,其实也只是让他将柳穗儿带到昭阳殿副殿的大宫女那儿。宫里头宫女和太监各不同属,虽说各宫各殿理应是宫女主内务、太监主外事,但到底人性有别,大多时候,后妃公主们还是喜用宫女,帝王皇子们则是多用太监。但如何用人,毕竟还是随主子说了算,于是,到了闻牧这里,因他素不喜内侍,除了常秀在近身服侍,其他贴身事务,伺候的便又是宫女居多。
常秀领着柳穗儿交托了事情,转身便又去寻闻牧,还未进殿门,却在院子里碰到刚出正殿的红玉,红玉见了他,将他一把拉到院子的拐角沿廊处,脸上神情隐秘。
“今儿这事听说是为你起的?”红玉低头看着常秀,却只看到常秀白生生的额头。
“姐姐听谁讲的?”常秀抬头,诧异地看向红玉。
“我自己猜的。”红玉抿抿嘴,左右打量无人,才又低声道:“你和你主子这几天闹的动静可不小,李公公这些日子跑飞霞殿的次数可是勤快了。”
宫内皇子们身边的太监,一般都有两个管事的,一个负责管理皇子殿内杂琐事务,一个跟在皇子身边负责皇子的贴身事务。两个太监级别一般,只贴身大太监得主子宠信,管事大太监掌管实物易得实惠,原也说不得哪个更讨巧些。
昭阳殿的管事大太监李达在五皇子未入殿前,便已是这里的一殿主管,只他先前仗着资历老,五皇子又不过是十岁少童,一开始时,对五皇子的事情便不免有些怠慢,后经五皇子一番发作,方是做起了缩头乌龟。
待五皇子有了常秀,有事情便多吩咐常秀去办,加上不到三个月,常秀就因为春节大赏被提了贴身大太监,李达这个管事大太监倒成了个空头总管,他虽仍是殿里的一众小太监的顶头上司,但到底不如常秀说话有分量。也因此,这回逮着机会,他不免就往飞霞殿多跑了几趟。
常秀听得红玉这话,立马吓得脸色都白了,虽然不知道李公公跑飞霞殿说了些什么,但想来,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娘娘也知道了?娘娘说了什么没有?”
“娘娘要说了什么,你现在还能这么自在?”红玉没好气地答道,“幸好我在娘娘身边服侍,偶尔也能劝得进几句话,五皇子近日安稳无事,又没说过要处置人,娘娘便是再关心五皇子,没弄清楚事情的来弄去脉,就直接处置五皇子身边的人,到底是折了殿下的面子。”
说着,红玉又靠向近前,轻声道:“听说殿下又让你回身边值夜了,得了风声,我这才将柳穗儿给送过来,也好给你提个醒儿,以后万不可惹怒了主子。”
常秀没想到自己原来竟已是在悬崖边上转了一圈,更没想到他还没回五皇子身边值夜,这么件豆大的小事就已是传到了外面。他心下微转,再不敢大意,只立刻对红玉露出个讨好的笑,道:“多亏姐姐了,不然秀儿这次可真要糟了!”
红玉翻了翻眼睛,顺手用食指在他额头上点了点,道:“这会子就想起你姐姐了,看你平时聪明的,怎么到和你主子犯起顶来了?要不是最近这些天儿,娘娘一直烦着中宫那边儿的事,没心思顾理这头,我又知晓娘娘心思,知道现在这功夫五皇子这边闹出动静不好,就是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帮你说话啊!”
常秀伸手拉了红玉的衣袖,又跟着摆了摆,道:“秀儿知道姐姐对秀儿好,姐姐的大恩大德,秀儿一辈子都记在心上。”
红玉原想装着一副严肃的表情,但看到常秀的模样,到底板不下脸,想了想,她面上反而又带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
“你和你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主子也不是好生气的人。我听人传得悬乎,一会儿说你惹恼主子不得宠了,一会儿又说你要被撵了,这会儿来,却又碰见主子为你责了两个人,你和你主子到底唱得哪门子戏呢?”
常秀听红玉问缘故,还没答话,就先红了一张脸,磨蹭了半天,他才答道:“都是些小事,姐姐听了也没意思。”
红玉见常秀不愿答,也不勉强,只语气一正,又说道:“也不跟你闲扯了,看你如今这模样,姐姐总算是放了心。不过,我可嘱着你件事儿,你也别嫌姐姐啰嗦。”
见常秀抬头,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她缓了缓语气,方又道:“在这宫里头,人再强,强不过主子,主子疼你,那是你造化,但可万没有顶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