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张献忠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张献忠扫了一眼周围,然后压低声音对严瑾道:“有些事情,小心为上。”
严瑾也住了嘴,四下扫了扫,然后道:“那个……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家?”
张献忠一听严瑾提回家,脸上顿时现出纠结神情,然后叹了口气,道:“这会儿回去,方良肯定还在发脾气呢。”
严瑾的脸也苦起来了,别人家里有内室发脾气也就发了,顶多唠叨些,沈方良那可不一样,他不痛快狠了可是会揍人的,而悲催的是,貌似他们整个宅子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是沈方良一根小指的对手。
张献忠叹气,道:“不行我们出去逛逛,等会儿再回来。”
严瑾的点头表示同意,两人便一路晃晃悠悠朝着热闹的街市去了,一边走严瑾一边还抱怨道:“家里那匹乌夜啼明明在马厩里闲着,可是愣是除了方良谁都不认,根本不能骑。”
张献忠瞥了严瑾一眼,道:“你以为方良就一匹乌夜啼,我前几天偷眼瞥到他还有匹全身纯白的马,听方良嘀咕是叫什么照夜白,漂亮的不得了,绝对西域马,全身雪白一根杂色的毛都没有,不过也是只认方良一个。”
严瑾听到张献忠这么说,瞪大眼睛正想说什么,忽地路过的一处里坊里有曲乐声传来,那曲子里唱的诗句分明的耳熟,仿佛是李易甫在西湖书院时所作的唱和之作,让严瑾不觉驻足,而他身旁的张献忠显然也听出来了,也驻足倾听,然后皱眉道:“李易甫这显然是在京中呆了许久,连诗词都有伎人唱和,不过他怎么不来找我们?”
严瑾对于像李易甫这样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素来是没好感,与李易甫相交也是看在此人人品还算清正的份儿上,此时听得张献忠的话,勾起旧日的那几分思绪,便略带讥讽的语气道:“也许人家门高户贵,看不上我们哩。”
靖平郡王,不,现在应该称为靖平王了,他已经有了几分苍老,但是常年养尊处优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儒雅,几乎看不到当年金戈铁马的战场杀伐之气残存的痕迹,只是像一个普通的慈祥的长者,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南面府邸送来的书信奏报,又淡淡的扫了眼恭敬站在底下侍立的李熙宁,道:“今科殿试,圣上打算亲自主持,阅卷官吗,定了那个傅老头。”
当今天下,敢称呼太子太傅、老太师傅致远为傅老头的人绝对不多,眼前的靖平王李肃英便是其中之一,但是这个称呼李肃英叫的随意,李熙宁听得到有几分别扭,李熙宁稍嫌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但仍旧恭敬的低头听自己老父的训导。
李肃英一对深邃的眸子神思飘渺,人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长得太长的眉微微遮挡部分眼中的冷肃,让整个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了几分温和,屋中静谧良久,李肃英微微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三郎”实际上的长子,道:“你的那个朋友,真的能治好国俌的正子?”
李熙宁听李肃英问道此事,回答道:“方良……沈方良虽然脾气不好,但不是个会打诳话的人,人也聪明,分得清轻重缓急,而且……这段时间,承宇的身体明显好多了,前日还能下床走路了,您当时没在,没到国俌高兴成什么样?”
李肃英听到这话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眉头微动,半响,叹了口气,道:“若非那两位太不争气,何至于此。”
这是第一次,李肃英在李熙宁面前微微表露了对朝中圣上两子纷争的看法,在此之前,即使是在自己的亲生儿子面前,李肃英也很少表露任何这方面的倾向与,而此时听得自己老父话中的意思,竟似乎对景王与怡王这么不争气有几分惋惜与遗憾?
这个认知让李熙宁整个人都十分震惊,满是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李肃英看得自己儿子的眼神,神色中微微划过一丝疲惫,道:“你当正子继位,杨秀业做了太俌,就是件好事?咱们这位国俌大人,可不是便宜人物,这李家的江山到时……”
远远有鼓声传来,这是靖平王府里的规矩,只要是密谈房屋周围丈余范围内都不能有人,若是有事情通禀,先要敲军鼓示意,然后下人才能靠近通禀。
李肃英听到鼓声便住了口,片刻后,有脚步声靠近,李肃英微微皱眉,道:“何事?”
外面来的人却正是乔止,道:“王爷,世子,方才大理寺传消息过来,长安里坊里有人械斗,有市民受伤。”
李肃英知道如果只是平常的械斗,断断不需要乔止特意打断自己与儿子的密谈来通禀的,而来通禀的人是乔止不是跟随他的心腹老人,这表明事情多半是自己儿子这边的,瞟了眼一脸疑惑的李熙宁,李肃英接着问道:“什么人受伤了?”
门外的乔止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沈方良。”
李熙宁脱口而出道:“方良受伤了?谁伤了他?谁能伤得了他?”
李肃英听到自己儿子这本能脱口而出的话,眼神里闪过一丝幽暗之色。
第71章
沈方良手忙脚乱的把刚上门的病人应付完,眼看着对方穿金戴银,便狠狠的恶宰了对方一把,把本来不过十几贯钱的药本儿翻了十几倍有余,看着对方不过一个伤口感染溃烂,在自己三下五除二除了腐肉上了解毒散和金创药后对方的伤口就有愈合趋势,一家人挨宰了还很是感恩戴德乖乖的双手碰上那贵了十余倍的诊金,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