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哪儿了?操,一群人欺负一小孩儿!赶明儿哥哥找人揍回去!”
莫桐终于有了反应,猛地抬起头叫:“你才是小孩儿!”
“呵。”何东看着他的青眼圈儿笑了,“揍的轻,早想收拾你了。”
“你谁啊!”莫桐叫唤,“不好意思和你不熟!”
莫桐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抹眼泪,哭得狠了,一抽一抽的打着噎。何东想气,怒气没憋上来先给自己整笑了。梁山觉得实在是莫名其妙很,见没什么事儿,摸摸莫桐的头又跑走打球了。
莫桐哭着站起来,拍着球开始满场跑,自己占了一个篮筐想怎么跑怎么跑,想怎么投怎么投。何东站在一边看着他在夕阳下边哭边跑,一时也没有开口。莫桐最后将球砸向篮筐,叉着腰站在那里摸了最后一把眼泪,收起球冲身后那群人吐了口唾沫,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东看着他的背影,怔忪片刻吐了嘴里的草梗快步追上,从后面搂上他的脖子。余晖中两个少年,一个挣一个搂,几个来回又开始上脚踢,不过片刻变成了你追我赶。
邵乾抄完最后一段笔记,抬头间就看见窗外莫桐往前砸出篮球,哈哈笑着奔跑而过,金色的余晖洒下来,给柔软的发镀上一层温润的颜色,让那张脸显得格外生动。
15.赠你暖光
中间隔了好几天,差不多孙景宏出差要回来的空当,孙敏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曾接受了一个“重要”的任务——把图纸还给某个据说将来会很有前途的小伙儿。
秋老虎还没走,夜里虽然需要盖被,但白日里依旧热得人不知道往哪里躲才好。襄城(地点莫追究,随意起的)地处中原,这个季节格外的干燥,让那份热更是难忍受几分。孙敏凑着中午的空档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高宸从教学楼跑出来,问:“敏敏,现在出去做什么?”
“有事儿。”孙敏抬着一只手遮太阳,“不和你聊了,太晒了。”
“我送你到学校门口吧。”
“不用了。”孙敏跨上车子,想了下问:“高老师有事?”
高宸依旧温和地笑,“你看你,我都说过不用叫高老师了,直接叫我高宸就好。”
“唔。”孙敏抹把汗,“这天真热。真不说了,走了哈!”
孙敏跨上自行车,熟练地绕过前面升旗水泥台,消失在学校门口。高宸双手抄进裤子口袋,原地站了片刻,看了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才扭头往教学楼走去。
孙敏一面踩着单车往新房子的地方赶一面扁着嘴想,我的爱人那必定需要是高大俊朗的,要有爱心有担当。有广阔的胸怀,对待爱情又有细腻地方。他必定爱我胜过爱自己,爱我的家人就像爱自己的家人。他必定是独一无二的一个,有温暖坚实的胸膛。即使平凡,他也能用平凡给我一个安全温暖的家。反正不管怎样,都不应该是高宸那样的小白脸,还带着点尖酸的小市民气。
新家离高中有点远,是孙景宏单位集体购的房,靠他所在的大学更近一些。孙敏的自行车虽然是新的,一路骑过去仍然满头大汗。锁了车子,一路跑上三楼,见房门锁着,想着一定是工人没在。开门进去,发现整个房间基本已经全部刷白。
孙敏惊讶地看着平整光洁的墙壁,小心避开地上扔着的工具和木板,扒着墙壁探头看各个房间。探头去看厨房的时候,意外地看见旁边阳台上一个男人光裸着背……不,是一个只穿着大裤衩的男人,躺在一张凉席上睡得正沉。那人皮肤是深麦色的,枕在头下的手臂肌肉是那般有力。他伸着两条长腿大剌剌地躺在那里,甚至是下身的形状都隔着一层布料清晰里显露着。
孙敏转转眼珠子往后退了退,重咳了一声。地上的人胳膊抖了一下,依旧没醒。
“咳!咳!咳!”
邵安一个翻身坐起,瞪着眼睛迷茫地四下看,待看见孙敏猛地站起来,动作太猛,竟撞到了一旁的墙摔坐回去。忙又捂住脑袋站起来,揪着裤腰往厨房跑。跑过去才想起来衣服刚洗了挂在另一边阳台上,更重要的是,跑过去还得经过已经退到客厅的孙敏。
邵安又跑回睡觉的地方把草席拎起来挡着自己下身,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竟染了几分红色。孙敏抿着唇背着手看他一眼,再看已经刷白的墙,接着看那边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扭头间看见地面一角被收拾得比较干净的地方放着一个布包,还有一个粗瓷大碗。这样的碗,在市里十分罕见,其实在家里邵安也不常用。只不过出来了带着,汤汤水水装起来很方便。
如今那裹着蓝边,缺了一口的大碗里,就用自来水泡着两个掰碎的黄面窝窝头。
就在刚才,邵安刚从建材市场拉回来一板车的砖。上楼梯不像平地,没法往上担,只能用大编织袋剪开两边做成水泥兜往上提。把砖和水泥都搬上来,又把板车送回去,再步行回来,已经热得有点中暑。泡上窝窝头一口没吃,用凉水冲了一下就躺下了。谁知睁开眼,面前就多了一个穿着蓝底小白花长裙子的女孩子。
他前两天还在嘀咕,怎么这家人把钱给了他就没再出现了,以至于他做完了所有,边边角角都仔仔细细的刷白抹圆了,就等着什么时候图纸回来赶紧做厨房。不料今天就到了。
邵安尴尬地一手抓着席子道:“你看,你看墙,粉的成不?正想着做厨台,可巧了(你就来了)。”
孙敏慢慢转身去看墙壁,邵安提着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