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像婚宴的婚宴上出来,又看到了离镜。
他看到我依旧是分外有礼的作揖,问道:“魔尊姑姑也早早离席了?”
我道:“我可没耐心看猜得到结局的戏本子,更不愿看着别人手牵手双宿双栖。”
他微微的笑了笑,为了表示对我的尊重,那笑里还是克制了几分。
他似乎感叹道:“没想到我叔叔竟也是个情种。”
我笑道:“这个“也”字倒是值得推敲。”既然他用了一个“也”字,便是首先承认了自个儿是情种,我对情种总会生出些由衷的同情,不管真假。
离镜笑里带了勉强,道:“魔尊姑姑莫要看晚辈的笑话,这大紫明宫里实在容不得太多情种。有人张狂,就得有人收敛;有人热络,就得有人冷淡;有人贪恋眼前,就得有人想着以后,总而言之,自己若是不管不顾,总得有人为自己付出些代价。”
他的这些话倒是使我觉得颇有趣味,我从袖子里摸出个酒壶来递给他,见他要推辞,便有从怀里摸出个酒壶来拿在自己手里,挑着眉毛笑道:“对于一个不相关的人,我不会奉献太多的。”
他笑着道谢,拔开酒壶的塞子,冲我举了举,便咕咚咕咚喝下去,喝完了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遂道:“魔尊姑姑的好酒,竟让我这样牛饮了,实在失礼。”
我摆了摆手,也是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个干净,冲他举了举空了的酒壶,笑道:“酒既然是用来喝的,管它如何饮呢!这一生能痛快的时候不多,尽兴就好,至于连累了谁给自己的祸端善后,等一醉醒来再考虑即可。”
他一张秀气的脸变得愈加黯淡,却拱拱手道:“晚辈受教。”
我把空了的酒壶变成张帕子拭了拭嘴角,塞进袖子里站起来往回走,便道:“我没什么可教你的,个人有个人的造化。”
我往魔尊府方向走了半程,却一转身去了紫星海。
我坐在紫星海边上,游荡着腿,由着冷风吹起我的裙子,想起许多往事来。
我爹爹、庆姜、墨渊……我这冗长的生命里,被我的执念害过的那些人儿,“冤有头债有主”真是句屁话。
我又想起方才的离镜,觉得年纪不大,见识却也不浅,以前听说过他对白浅用情至深,可是却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情种。
谁比较合格呢?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离络算是,小织笼不是;折颜算是,白真不是;东华……不是,庆姜……算是,白浅和夜华无法评判;我……是,墨渊……
我手指头摸索着岩石,心里有些焦躁,遂俯下身子冲着紫星海底讲话:“庆姜,你若是醒过来就吹个水泡泡。”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没有回应。
我又把脸埋的更低了一些,轻声道:“庆姜,我现在功力厉害的很,与谁打架都不会吃亏了,那个瑶光也被我收拾了,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你看不顺眼的,我一并给你收拾掉。”
我又趴在水面上细细观察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反响,便要起身,却有一道赤色火焰烧穿我的袖子。
我以为是庆姜醒来与我开的一个玩笑,却忽然想起,温润的庆姜怎会与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回过头去,看见瑶光的爹娘站在我身后……
我抬起袖子看了看那个烧焦的洞,这明显是用足了杀人的功力,只是方才我正要起身,才躲过了着道火。我转过身子看着他们,冷脸对着他们,庆姜的爹娘我不能杀,瑶光的爹娘我却没打算放的,我不觉得他们两口子是我的对手。
可是往他们身后望过去,我却吃了一惊,他们身后站着二十余个人,个个黑纱遮面,看身形便知道功力不弱。
我大约估摸了下形势,自己怕是敌不过的。毕竟我杀瑶光那次,已是元气大伤,亏得我是魔魅共生、又有墨渊一直度我真气才侥幸活下来。
可是敌不过也无退路,我退一步他们便得进一步,他们此次的目标无比明确,为了自保、也为了给女儿报仇。我虽然有些懊悔没在醒过来后就立即去灭了瑶光满门,却也晓得应付当前才是紧要。我早已不在乎生死,可是我不想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也不想死在紫星海边上,庆姜正睡在紫星海下面呢,我若是死在他跟前多不仗义。可是话又说回来,我若是让瑶光她爹娘两口子的血洒在紫星海边上祭奠祭奠我爹爹、或者慰问慰问庆姜的元神,我便会觉得很满意了。
于是,我仰了头,对他们身后那二十几个人喊话:“别以为你们遮住了脸我就不认得你们是谁了,吃着魔族的香火还想砸魔族的饭碗?我知道你们都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觉得十七万年前参与了那场不太光彩的事,我已经注定不会放过你们,索性跟着瑶光她爹娘来杀了我,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高枕无忧做大功臣。可是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从来都喜欢秋后算账的,怎么就不想想,今天你们若是失败了又会如何?你们晓得我如今的功力,对于谁胜谁负心里也应该有数。还有,你真以为成功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瑶光那样的德行、她爹娘这样的德行,能甘心留着你们的性命等着哪日利益冲突了拆穿他们?”
那二十个人僵直着身子不动,我晓得他们有了动摇,瑶光她爹娘却已合力想我发难……
我轻巧的避了一避,甩出刚刚在说话的空档集聚在手心的魔之火。
他们两个闷哼一声弹出去,却退后几丈妄图站稳。我不等他们站直身子又一次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