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是鱼贯而出,之后有个随从摸样的人进来放了个食盒在楚青身边,道是将军大人吩咐带给他的,打开来一看,好家伙,鱼肉酒饭样样俱全。
可惜楚青方才吃了个大窝窝头下去,又受了半肚子气,没什么食欲,正想把食盒往边上推推,背后靠着的砖石墙忽然震了一下,接着一个嗡嗡地声音传过来:“楚兄弟,有酒是不是?”
这声音可真把楚青吓了一大跳,此处是将军府的私牢,他一直以为这里只关了楚淮卿一个人而已,平白无故冒出个声音,真比斯巴达还思密达。
见楚青没吭声,那声音又唤:“楚兄弟?”
楚青一抖,想着这人鼻子着实太灵了,扯着嗓子刚道出了一声“是”,继而耳边就传来了石砖抽动的声响,他埋头一看,墙上一块五寸见方的砖块正缓缓退出去,一只手从现出的空洞中伸了出来,冲楚青勾勾手指。
那手生得白净修长,与楚青沾满泥灰和血迹的手掌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楚青定住神,从食盒里拿出酒壶顺着墙上的洞递过去。
酒不多,也就三两左右,平常人来说只能算小酌,隔壁那人似乎一口便喝干了,满足地长土一口气后,楚青听见他道:“这个樊旸,打起仗来一套是一套,我还真想不通怎么下了战场就变成个二愣子了?”
楚青扑哧一笑,觉得这人有些趣味:“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怎么,说你心上人你不服气了?”那人声音略微带着调侃,“我也以为鼎鼎大名的楚军师是个人才,没想到连那些蹩脚的小伎俩都斗不过,还把自己混进牢里来了,可悲,果然断袖不是那么好当的。”
楚青白眼翻翻,懒得再出声搭理,伸手到一边的草垛子翻找片刻,抽出几块不大不小的木板,又脱下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条,忍着疼开始给两条腿上夹正骨。
虽然樊旸走之前有吩咐给他找大夫,但他对到底会不会有大夫出现完全不抱任何希望,那个白真肯定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反正楚青前世也是学医的,这些基础护理做起来还算娴熟。
他接管了楚淮卿的身体,却没这个义务要照着楚淮卿的人生轨迹走下去,睡了三天他早就想得通透,待两条腿勉强能动,便要寻个机会脱身。穿成这样已经够杯具了,还要让楚淮卿的霉运继续在他身上延续?老天爷做你的鬼梦去吧!
笃笃笃,又传来了敲墙壁的声音。
“没酒了!”楚青忍着疼,绑好最后一块夹板。
“我知道。”那人声音有些慵懒,一只手又伸过来,指着食盒的方向:“我指的是那份东坡肉,如果你不吃的话。”
很好,老天爷不光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清纯无辜冷艳高贵的白莲花,还免费赠送一个厚颜无耻贪得无厌的饿死鬼。
果然够绝。
隔壁那人,无名无姓,我们暂且称他为饿狼君。
饿狼君会被关在这里的原因,楚青不得而知,他也没打算问,事实上这几天他只要听见那个讨打的声音冒出来就会有小宇宙爆发的冲动,饿狼君嗓音不高不低,低沉绵长,不光穿透力强还是个八卦的好手。
“楚淮卿,我一直不明白这断袖之间是如何行房的,难不成是用后面?”
“楚淮卿,你和樊将军床弟逗趣时谁在上谁在下?”
“楚淮卿,樊将军行军很勇猛,也不知他尺寸如何,应当是不小……你别来气,我只觉得白真那小身板柔柔弱弱,他受得住?”
“楚淮卿……”
“娘的你再敢吭一声老子爆你菊花一万遍你信不信!”在经历长达数天惨无人道的精神摧残之后,侥是楚青再淡定,也终于成功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