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时冲动离开了初一十五他们之后,语文言感到万分后悔,担心没有自己十五他们会出状况,但转念一想,之前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说不准自己果然是凶星托世,是他连累了大家,假如没有自己,或许他们的行程会顺利很多。
对啊,大家的死都是因为我……语文言长长叹了口气,遇到门天海之前的遭遇,一直是他多年来无法解开的心结。
洛洛一直保持这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语文言后面,语文言没时间和她耗下去,一切的秘密都在皇城,他要尽快到皇城一趟。虽然人海茫茫,即使同路也不一定会碰上,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语文言还是选择晚上走路,白天休息。
天色渐渐暗下,语文言吃过晚饭后提起小包袱走出客店准备上路,经过一条小巷,突然发现垃圾堆旁边有条黑影晃动,语文言先是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鬼怪,定眼一眼,原来是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正在翻垃圾找吃的。
垃圾堆里传来一阵腐烂的臭味,那个人好像浑然不觉得臭一样,不停的用双手往里掏,还真给翻出一个裹着隔夜饭菜的小布包,显然是饿得不成了,那人不顾肮脏,翻开布包直接拿起那混杂了骨头菜渣,湿嗒嗒的骚饭塞到嘴里吃。那狼吞虎咽的吃相就像是吃什么美味佳肴。
语文言皱皱眉头,吃的不是自己但也看得恶心,要是正常人岂能吃得下,一定是疯子。
唉……语文言摇摇头,不看见也罢,看见了就不能不管。于是轻轻上前拍拍那个一身污秽的人,道:“这位兄弟,别翻垃圾了,我带你去吃饭吧。”
语文言不过是轻轻的一拍,说话也是温柔平和,可那人却如惊弓之鸟一下推开语文言,隔夜饭菜含在嘴里,只能发出唔唔唔的惊恐之声。昏黄的街灯照亮了面前的这一角落,那人缩到墙角的阴影之下,虽然没能完全看清,但也能分辨个大概。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脸上是尽污迹斑斑,还有深深浅浅的几道疤痕,但还能看出之前应该是个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虽然混沌迷糊,不过却是又大又明亮,一身肮脏的衣服但掩盖不了她玲珑浮凸的好身材,若非是疯疯癫癫,一定能嫁到一主好人家,过来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语文言定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头脑一阵轰鸣,自己没有看错吧,怎么会是她!
见语文言突然呆住不动,愣愣看着自己不说话,那人不害怕了,反而凑过来伸手到语文言眼前扬扬,咽下满口的残羹冷炙,用异于常人的语调喊道:“喂,你在看什么?”
语文言微微低头,只觉得心潮一阵剧烈的起伏,酸酸的感觉在胸口挥之不去咽之不下,他差点就把这个人忘记,既是有恩与他,又是被他所害的人,他还清晰的记得这个人的名字——蓝秋兰。
“哈哈哈,你一定是傻子,怎么了,想要跟我抢吃的吗?!”秋兰没有认出语文言,傻里傻气的捧起发臭的饭菜似是引诱的说:“是不是很想吃哦,如果你肯喊我一声好姐姐,我可以分一点给你。不过你不能吃多哦……喂喂,你干什么!”
没说几句话,秋兰发出一声尖叫,连手上的东西也没拿好,掉到地上沾满了泥沙,是语文言突然的抱着了她,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了他,然后她听到语文言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秋兰姐姐……”
很多久没接触过人的体温,有多久没有被拥抱,在秋兰的印象中,没有遭到厌弃已经是天大的幸运,她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还是回抱住语文言,大姐姐一样拍拍他的脑袋:“乖,怎么了,告诉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都莫名其妙的向两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一个是臭气熏天的乞丐,一个人干净漂亮的公子,截然不同的两人怎会走到一块呢?洛洛也是在注视着两人,不过她没觉得好奇,只是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嫉恨,咬紧的下唇失去了血色,鲜红的指甲在夜色中泛着凶煞寒光,她瞪着秋兰胸口剧烈的起伏,心里不停的反复问道:这个人有什么资格被语文言抱着。
过了良久,语文言才放开秋兰,拉起她的手说:“秋兰姐姐,我带你去吃饭。”
说起吃饭,秋兰方才记得打翻的饭菜,她不晓得什么是干净肮脏,只管连着沙子捡起一团饭塞到口中含糊的说:“饭,我有饭吃,我有饭吃。”
“别吃了,这些不干净。”语文言打落她手上黏糊糊的东西,可转头秋兰又捡回来:“不行,一定要吃,好不容易才有吃的。”
“所以我给你买吃的,不要这些了好吗?”语文言温柔的哄说,但秋兰依然连连摇头,坚持要把这地方的吃光才走。
“好,那我们吃完才走。”
可能是出于对自己的惩罚,那是恶心得大家都不愿多看一眼,见到也绕路走根本称不上是食物的东西,但语文言却是毫不犹豫的出手抓了一把往嘴里塞去,那是他从没尝过的滋味,那比起心里的痛,这味道又何足挂齿……
“好不好吃?嘻嘻嘻……”秋兰欢笑着问说。
语文言点点头,会以一笑:“嗯,好,很好……”
洛洛看不过眼,气鼓鼓的一跺脚从黑暗处蹦出来,带着淡淡香气的衣袖轻轻一挥,一阵香风吹到了秋兰,语文言以为洛洛要发动袭击,连忙带着秋兰跳离那里,洛洛撅起嘴巴二话不说,纤细的手指快速的结起手印,然后朝着垃圾堆一指,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