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见舒盼一副认真得不得了的样子, 颇为好笑。
是不是曾经某个时候,他带在身边艺人都有过这么有趣的一面?可惜, 有些人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他这次来找陆辰良, 只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云芳菲已经找到了,可她却躲在了黎剑辉的家里,并且公然提出要和嘉扬谈条件。
她一心还妄想着回来, 回到视后的位置上,回到陆辰良的身边。
易南想着云芳菲那张满是疲态的病容之上,扬起苍白而诡异的微笑,他便知道要彻底对这人死心了。云芳菲搭上了以往根本不屑理会的黎剑辉, 不仅仅是为了翻身,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和黎剑辉一起来膈应曾经的老板。
这事情, 就易南个人而言, 他也是不愿意告诉舒盼的。一来徒增烦恼, 二来这本也和人家没什么关系, 从来只有艺人债务转移到嘉扬, 何来嘉扬的旧债要让一个小姑娘扛着的道理?
易南尚且如此, 陆辰良要保护舒盼的心思, 恐怕只重不轻。
他敲了敲衣柜门, 好心提醒道,“你就躲着稍微等一会儿, 别为难自己。”
舒盼也想敲两个柜门以示回应,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动静, 她赶紧安静藏好,屏着呼吸细听外面的动静。
陆辰良开门进来,见着易南正朝着衣柜门站立,眉宇微皱,“你还没去休息吗?”
易南双手一摊,“我来得太赶,没订酒店,这附近的都已经满了,刚才让孟开帮我处理一下。你怎么样了?”
陆辰良脱下外套仍在椅子上,伸手松了松领带,语气里有几分急躁,“没找着她,梁先也说没看到。我看着林琛那副也要跟上来问情况的样子就倒胃口。”
易南不动深色地斜了一眼衣柜,想稍微给陆辰良一点提示,怎奈他心思尚在别处,反而对眼前的东西视而不见了,他有些怪异地道,“你眼睛怎么了?我看你精神状态也不好,要不干脆和我一间吧。省得来回跑。”
易南无奈,只好含蓄地道,“还是不了,你今晚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做。”
陆辰良从他话中听出些什么,送易南出门的又留意了一下门口的鞋,果然发现了古怪。
舒盼紧张到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她把耳朵贴着柜门,却怎么也听不到外面陆辰良的动静。陆辰良站起来,顺手关掉壁灯,几步走回了刚才易南对着的衣柜,轻敲了两下。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头。”
舒盼差点惊呼出声,她忐忑地拉开将柜门拉开一条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陆辰良挑眉,“不是我什么都知道,你是太瞎。” 刚才他进来的急,竟是没看清脚下,等送易南到了门口仔细一看,这屋里今天进出并没有别人,这里头怎么会无端地出现了一双女式皮鞋?既然来了人,易南自然是没有不告诉他的道理,除非这人故意躲着他。
陆辰良伸手去拉柜门,舒盼却死抵着不从,“你把我的房子都匀给助理了,这不就是逼着我回来住吗?”
“那是因为,我根本没考虑过你还想出去住的情况。”
舒盼心里头不痛快,“你每次就是吃定我不会走是不是?”
“别闹。”
舒盼撇撇嘴,终究是自己慢慢拉开了柜门。她盘腿坐在衣柜的上层,俯视这眼前的男人,只见他面沉如水,虽神情淡漠严肃,却依旧是俊美无俦,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舒盼,不怒自威,倒平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神采。
她愣愣地盯着陆辰良看了一会儿,她眉间的嗔怒,在不知不觉之间,竟也随之烟消云散。
连生气都能这么好看的人,除了陆辰良,约是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舒盼赶紧单手遮住眼睛,以防自己因为受到这种莫名的蛊惑而心软,“我不看你,也不许你看我。这次不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就算是在片场同进同出,我也不让你看我了。”
她说完,好像记起了些什么,挺起身子来却不小心撞上了柜顶,她吃痛赶紧缩回来,又用另一只手把自己光着的小脚丫也遮上,“看它也不行。”
这一幕实在是有点滑稽,陆辰良不禁笑出了声,他过去摸了摸舒盼的脑袋,“这次是我不对。云芳菲息影的事情我计划了有一阵子了,等《巾帼》拍完,她就会和嘉扬解约,彻底回家。”
舒盼松开一条缝细看他,“她是不是被绑匪弄伤了?伤的严重吗?”
陆辰良说得很直白,“她不是被绑架的,就是和嘉扬闹翻了才走的,去了国外。”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舒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么说,你之前一直就没对我说实话啊!”
原来云芳菲压根就不是被绑架失踪的,亏得易南还和他一起扯谎说什么可能和刑事案件有关,害得她连续好几天做噩梦,梦着云芳菲凄厉的求助声响彻在某个废旧的停车场之类的地方,而且陆辰良还抱着她奔走求医。
生离死别的即视感实在太强烈。
舒盼继续追问道,“那她到底为什么走啊?”
想起云芳菲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嘴脸,陆辰良不禁冷笑了声,“她生气出走的原因一点都不复杂,就一个。”
“什么?”
舒盼感觉自己腰间一松,竟是被陆辰良整个人抱进了下来,她脚不着地,只好跟一只无尾熊似的攀在陆辰良的身上,陆辰良眸中那淡漠的神色温凉如水,靠近舒盼的耳边,低低地回了一句,“和我一样,求欢被拒。”
舒